前世,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那时,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哲就皱眉呵斥道:「就你话多?这是月月的饼干,她有权决定怎么用!」
可这一次,江哲却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道德优越感的口吻说:
「张伟,不过是一块饼干,难道我们的人性,连一块饼干都不值吗?」
他转向众人,朗声道:「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和晚晚的饼干,每天都会分出一半来,和月月一起喂养这只小狗。它不只是狗,它是我们的希望!」
林月月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江哲的胳膊喊:「阿哲哥哥你真好!」
而我,只是微笑着,看着这群未来的养料,心里一片冰冷。
希望?
对,是喂饱丧尸的希望。
林月月给那只土狗取名叫「幸运」。
每天分发饼干的时候,她都会准时抱着「幸运」过来,用那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和江哲。
江哲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掰下一半饼干,温柔地递给她,还会附赠一句:「我们月月真是善良。」
我也依言照做,甚至掰得比江哲还多。
林月月对我日渐亲近,会主动挽着我的胳膊,甜甜地叫我「晚晚姐」。
「晚晚姐,你真好,不像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说:「他们只是太饿了,不懂得精神富足比填饱肚子更重要。别理他们。」
我的纵容和江哲的维护,让林月月的圣母心极度膨胀。
她开始不仅仅满足于我和江哲的份额。
「王阿姨,我看你今天好像没什么胃口,不如把饼干给『幸运』吧,它还在长身体呢。」
被点名的王阿姨脸色一白,她是十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身体本就虚弱,每天就靠那半块饼干吊着命。
她紧紧攥着饼干,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反驳。
因为江哲是这群人里最强壮的,也是他带领大家守住了体育馆的大门。
江哲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林月月有点过分,但他还没开口,我就抢先一步。
我走到王阿姨面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
「王阿姨,你看『幸运』多可爱,它代表着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希望是无价的,对吗?」
我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从她颤抖的手里,拿走了那半块饼干。
王阿姨的眼神从乞求,到震惊,最后变成了绝望的死灰。
我没再看她,转身将饼干递给林月月,林月月立刻欢天喜地地拿去喂狗了。
江哲拍了拍我的肩膀,赞许道:「晚晚,你做得对,我们不能为了一点食物就起内讧。」
我对他笑了笑。
内讧?好戏还在后头呢。
那天晚上,饿得眼冒金星的王阿姨试图去抢林月月藏起来准备第二天喂狗的饼干。
结果被「幸运」发现,大叫起来。
林月月惊醒,尖叫着「抓小偷」,瞬间点燃了整个体育馆的火药桶。
王阿姨的儿子,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和江哲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中,有人失手打翻了我们赖以照明的唯一一盏煤油灯。
玻璃罩应声而碎,火苗窜起,点燃了旁边的杂物。
丧尸对光和声音极为敏感。
体育馆外,原本只是零星游荡的丧尸,瞬间被火光和喧哗吸引,开始疯狂地撞击那扇我们以为坚不可摧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