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猛地站起来，眼睛放光：“什么物证？”
老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猛地射向辩护席后的顾衍。
顾衍被这眼神看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老秦一字一句，声如洪钟：“在辩护律师，顾衍先生，昨日送洗的私人西装袖口内，发现了被害人张彪的右手无名指！”
“轰——！”
整个法庭彻底炸开了锅！
惊呼声，相机快门声，桌椅碰撞声响成一片！
王天霸脸色煞白，猛地扭头看向顾衍，眼神像是要杀人。
顾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惊骇。他张着嘴，似乎想反驳，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袖子，手指都在发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林薇捂着嘴，眼中的崇拜变成了彻底的惊慌和不知所措。
审判长重重敲下法槌：“肃静！肃静！”
在一片混乱中，老秦带来的警察已经上前，严肃地对顾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律师，麻烦你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无数镜头对准了顾衍煞白的脸，捕捉着他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被警察围在中间，失魂落魄地被带离辩护席。经过我身边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那眼神里，是滔天的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逐渐浮现的、冰冷的恐惧。
我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声地对视。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明白了那根手指为何会出现在他的西装里，明白了为何我会收下他的转账，明白了那句冰冷的“好”。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冲我说什么。
但身后的警察推了他一把。
他踉跄了一下，被带着继续往前走，目光却还死死地回望我，充满了绝望和无法置信。
我看着他被带出法庭，看着王天霸面如死灰地被法警扣下，看着林薇惊慌失措地追出去，看着整个法庭乱成一团。
镁光灯在我周围疯狂闪烁，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在一片混乱和喧嚣中，我缓缓地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我毫不起眼的衬衫衣领。
然后，在一片兵荒马乱和无数闪光灯追逐着被带离的顾衍的背景下，安静地，从侧门离开了法庭。
门外阳光刺眼。
3.
顾衍被带走调查了四十八小时。
证据确凿，但他毕竟是知名律师，关系网复杂，加上他矢口否认，坚称自己被陷害，警方暂时也只能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扣人。
第四十九个小时，他出来了。
不知道是动用了谁的关系，缴纳了巨额保证金，暂时恢复了自由。
我正把车停在法医中心楼下，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猛地刹停在我车旁，几乎撞上。
车门打开，顾衍下来。
短短两天，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西装也皱巴巴的，但那眼神里的阴鸷和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把我烧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