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路边啃包子的时候,高跟鞋断了。
鞋跟飞出去三米远。
精准砸中一辆刚停稳的劳斯莱斯车头。
那声脆响,听得我肉疼。
车门打开。
下来个男人,西装笔挺。
他弯腰捡起我那断了跟的红色高跟鞋。
又看看我手里咬了一半的肉包子。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皱巴巴的廉价连衣裙上。
“新买的?”
他掂量着那只残废的高跟鞋。
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
“嗯,拼夕夕爆款,包邮九块九。”
他挑眉。
“断了。”
“质量不行。”我老实承认。
“人也差点摔断脖子?”他语气有点戏谑。
我拍拍裙子上的灰。
“脖子结实,没断。”
他走近两步,视线扫过我的脸。
停了几秒。
“缺钱?”
我点头。
“缺多少?”
“很多。”我实话实说。
他掏出名片,塞进我另一只完好的鞋子里。
“今晚十点,云顶酒店顶层套房。”
“带上你的脖子。”
“还有……换双好点的鞋。”
名片烫脚。
上面就俩字:蓝曜。
后面跟着一串号码。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
九块九的高跟鞋尸骨未寒。
劳斯莱斯开走了。
带走了我的鞋跟。
也带走了我的贫穷。
至少,暂时。
晚上十点。
我准时出现在云顶酒店顶层。
穿了双全新的高跟鞋。
花了我三百块巨款。
心在滴血。
门开了。
蓝曜靠在门框上。
浴袍松松垮垮。
他扫了一眼我的新鞋。
“舍得投资了?”
“怕再断跟,砸不起您的车。”我说。
他轻笑一声,侧身让我进去。
套房大得能跑马。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蓝缨。”他倒了杯酒递给我。
“名字?”
“你的新名字。”他晃着酒杯,“蓝缨。从今天起,你叫这个。”
我接过酒杯,没喝。
“真名呢?”
“不重要。”他抿了口酒,“你需要钱,我需要一个听话的、省心的、体面的伴儿。”
“伴儿?”
“嗯,出席场合,挡酒,应付一些……无聊的人和事。”他语气平淡,“扮演好你的角色,钱不是问题。”
“期限?”
“看我心情。”
“需要……陪睡吗?”我直白地问。
他抬眼看我。
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暂时不需要。”
“好。”
我放下酒杯。
“合作愉快,蓝先生。”
就这样,我成了蓝曜的金丝雀。
一只暂时不需要提供身体服务的金丝雀。
工作内容简单得不可思议。
陪他出席各种宴会。
穿着他指定的昂贵礼服。
戴着闪闪发光的假珠宝。
挂在他臂弯里。
微笑,点头,说“您好”“谢谢”“再见”。
偶尔替他挡掉一些浓妆艳抹的扑上来的女人。
或者一些试图给他塞名片的男人。
他话很少。
大部分时间冷着脸。
像个移动的冰山。
我只需要做他身边安静的花瓶。
漂亮,但无声。
薪水丰厚得吓人。
按月打入一张新开的卡里。
足够我养活老家生病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