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诉讼？”岳母的声音都变了调。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错。我们不但要求二位全额返还三十万，还将追究由此对我当事人母亲造成的治疗延误、精神损失等一系列赔偿，暂定金额，两百万。”
“两百万？！”岳母尖叫起来，“你们这是敲诈！是勒索！”
“是不是敲诈，法庭上见分晓。”陈默看了一眼手表，语气不容置疑，“另外，我当事人周铭先生，已经掌握了文浩先生在直播期间，涉嫌偷税漏税、以及引导粉丝进行非理性高额打赏的证据。我想，税务部门和直播平台监管处，应该会对这些材料很感兴趣。”
这话一出，文晴和她妈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文浩是她们家的命根子，是她们全部的指望。如果文浩倒了，那她们家就真的完了。
文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弟吧！他不能有事啊！钱我还你，我马上还你！”
我低头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她的眼泪，此刻在我看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04
“放过他？”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晴，声音里没有波澜，“当初你刷掉我妈救命钱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妈？”
文晴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绝望的抽噎。
岳母也慌了，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她冲上来，想拉我的胳膊，却被陈默一个眼神制止了。
“周铭，好女婿，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她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晴晴她就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我们马上把钱还你！不，我们还三十五万！不不，四十万！只要你撤诉，放过文浩！”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恶心。
“晚了。”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对陈默说：“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趟医院。”
“放心去吧。”陈默点点头，“钱的事，最晚今天下午，会打到你账上。”
我大步离开，身后是文晴凄厉的哭喊和岳母无力的咒骂。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
我妈躺在病床上，因为长时间的透析，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脸色蜡黄。看到我来，她浑浊的眼睛里才透出一点光亮。
“铭啊，你来了。”她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我赶紧上前扶住她，给她掖了掖被角：“妈，您躺着就行。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她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疲惫，“钱……凑得怎么样了？别太为难自己，要是实在不行，妈就不治了，别拖累你。”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强忍着，握住她那只布满针眼、干枯得像树皮一样的手：“妈，您说什么呢！钱已经凑齐了，我刚交完费。医生说已经联系到合适的肾源了，下周就能安排手术。您就安心养身体，等着做手术就行。”
“真……真的？”我妈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对生的渴望。
“真的。”我重重地点头，声音因为哽咽而有些沙哑，“儿子什么时候骗过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