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提着三十万的爱马仕回来时，我正在给我妈凑手术费的单子上，签下“自愿放弃治疗”几个字。
那支笔，有千斤重。她进门时香风四溢，脸上的狂喜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毒性十足。
她说：“老公，你看，我抢到Birkin了！配货就花了十五万！”
我慢慢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她，只说了一句：
“我们离婚吧。”
她愣住了，以为我在开玩笑。
可她不知道，从她刷掉那笔钱开始，我和她，连带着我们曾经自以为是的爱情，就已经死在了那家奢侈品店里。
01
“周铭，你发什么神经？”我老婆文晴脸上的狂喜凝固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橙色的盒子，仿佛那是刚出世的婴孩，而不是一个吞噬了我母亲生命希望的怪物。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从茶几下抽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
白纸黑字，格外刺眼。
文晴的脸色瞬间从错愕转为荒谬，她拔高了音调，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就因为一个包？周铭，你至于吗？你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这根肩带的，你懂什么叫品味吗？你知不知道为了拿下这个包，我陪那些富婆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好话？”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精致的妆容，看着她身上那件刚过季就打折的名牌连衣裙，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眶。曾几何见，这双眼睛也曾因为我加班晚归而心疼得泛红，也曾因为我俩在出租屋里吃上一顿火锅而满足地弯成月牙。
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从她换了工作，进入那个所谓的“名媛圈子”开始。或许是从她第一次嘲笑我穿的T恤只要两位数开始。又或许，是从我妈查出尿毒症，急需三十万换肾费用，而她却轻飘飘地说“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开始。
“周铭，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害怕。”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颤抖。她放下包，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避开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觉得我乱花钱了？”她开始解释，语速很快，“这钱不是我们存的钱，你放心。这是我自己赚的提成，还有……还有我找我弟借了点，他现在做直播不是挺能赚的嘛。”
我弟。
听到这三个字，我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喘不过气。
她的弟弟，文浩，一个职高毕业就游手好闲的家伙，仗着有几分姿色，在直播平台当男主播，靠着一群富婆姐姐的打赏过活。而文晴，就是她弟弟最大的“粉头”，不仅自己的工资大半拿去打赏，还时常从我们这个本不富裕的家里拿钱去“支持”她弟弟的事业。
我放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所以，你刷掉的三十万，是你找文浩‘借’的？”我一字一顿地问。
“对啊！”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所以说这钱跟我们家没关系，是我娘家的钱！你总不能管我花我娘家的钱吧？”
“那张卡，是我给你的副卡。”我的声音冷得像冰，“里面有二十八万，是我东拼西凑，准备明天给我妈交的住院费。你告诉我，你刷的是你娘家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