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全世界的金融系统大崩溃，所有没欠债的人都背上了巨额负债。
我坐在出租屋的床沿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助学贷款还剩四万三千七百二十一块六毛，这是过去三年里我最熟悉的数字。每天晚上做完代写兼职，拿到那点微薄的收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还款APP，看着那个数字一点一点减少。
窗外下着雨，雨水顺着老旧的窗框渗进来，在水泥地上画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我挪开脚，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这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月租八百，房东老王说这已经是全城最便宜的了。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是银行通知：您的账户存在异常，请立即登录核实。
我皱了皱眉，这种诈骗短信最近特别多。但点开链接后，页面直接跳转到了央行官网，绿色的安全认证标志一闪而过。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债务总额：43,721.60元】
【全球债务平衡系数：9,876,543.21】
【您的信用等级：绿色】
我愣住了。这个数字比我一辈子能赚到的钱都多。
"开玩笑呢？"我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准备关掉页面。但就在这时，手机自动跳转到了一个全黑色的界面，中央浮现出一行白色文字：
"债务清算系统已接管全球金融体系。根据资产-负债平衡算法，原资产持有者将转化为等额债务承担者。请于每月25日前偿还最低还款额，逾期将启动社会活动限制协议。"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楼道里传来老王的咆哮声："不可能！我存了三十年的钱才八千万，凭什么说我欠了八个亿！"
楼下便利店的灯还亮着。我推开门，想买包烟压压惊。收银台前，张姐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争执。
"李总，不是我不卖，系统显示您本月已超出消费限额..."
"放屁！我以前天天在这买烟，什么时候超了！"
我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屏幕亮起的瞬间，收银机发出清脆的提示音："信用良好，交易成功。"
走出便利店，我听见张姐小声说："奇怪，陈北这小子怎么还能正常消费..."
雨还在下。我站在屋檐下，看着手机里那个天文数字，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王的惨叫从楼上飘下来："我的门...我的门锁住了！"
我抬头望去，看见他家的智能门锁闪着红光。而我的手机，正安静地显示着一行小字：
【您的债务水平低于全球平均值87%，享有基础生活权限】
我站在公交站台。往常这个时间，站台上早就挤满了人，今天却冷清得诡异。远处驶来的公交车像是从末日片里开出来的，车身上贴着"债务清算专用车"的荧光标识。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司机大叔坐在驾驶座上，眼神空洞，制服领带歪斜。他机械地扫了眼我的手机二维码，系统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绿标用户，可优先选择座位。"
车厢里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都低着头，偶尔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公文包缩在角落，领带上的智能芯片闪烁着红光——那是高负债者的标记。我注意到他的LV钱包掉在地上，但他看都没看一眼。
"陈...陈北？"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老板张总，他蜷缩在最后一排，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