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听话,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
但现在,我醒了。
正主回来了,我该退场了。
我立刻下床,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一个行李箱。
里面只有几件“苏语茉”的旧衣服,和一本调香笔记。
我没带走这里任何东西。
走到门口,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华丽的牢笼。
不,我看的不是房子,是那个男人。
陆屿深,这场五年的噩梦,该结束了。
我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那个没有备注,却刻在心里的号码。
“陆屿深,我们离婚吧。苏初棠回来了,你可以去找她了。”
发送成功。
我拔出手机卡,掰成两半,扔进门口的下水道。
再见,苏初棠。
再见,陆屿深。
从今天起,我只是苏语茉。
2 逃离牢笼
我没去姐姐指定的星光酒店。
我知道那是鸿门宴。
她和我父母,早就布好了网,准备回收我,榨干我最后的价值,或者,让我彻底“消失”。
我用身上仅有的几千块现金,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
我想去一个温暖的,靠海的,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火车上混着泡面和汗味,很吵。
我却觉得,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我靠着窗,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像在告别我被偷走的五年。
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女士,需要帮忙吗?”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正想把一个昂贵的行李箱塞上我头顶的行李架。
“谢谢,不用,那不是我的。”我摇头。我的行李箱,又破又旧,早就塞在了座位底下。
男人一愣,随即抱歉地笑了笑,把自己的箱子放好,坐在了我对面。
“抱歉,冒昧了。”他对我点头。
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淡香,像是雪松和墨水味。很特别。
作为调香师,我下意识在分析这味道的构成。
“你也喜欢香水?”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走神,主动开口。
我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叫顾言之,是个香水投资人。”他递来一张名片,设计很简单,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还有一个香水瓶logo。
“苏语茉。”我接过名片,报上自己的名字。
说出这个名字时,我心脏抖了一下。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我真正的名字。
“苏语茉……”顾言之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笑了:“好名字。”
他没再多问,安静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
他的侧脸线条干净,鼻梁很高,薄唇微抿,像一幅安静的画。
我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火车快到站了,车厢里开始吵闹。
顾言之合上书,忽然抬头看我,眼神带着探究。
“苏小姐,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您说。”
“五年前,法国格拉斯有个小众香水沙龙,有一款叫“未完成”的作品,惊艳了全场。”
我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未完成”,那是我十八岁时,用省下的饭钱,偷偷买了最便宜的原料,在地下室里调的。
我匿名寄去参赛,作者栏只留了一个“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