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肯定，没有感谢，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漠视。
林晚看着那两个字，路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她慢慢握紧了手机，指尖冰凉。一次次的刁难，一次次的羞辱，像沉重的石头，一块块垒在她心上。咖啡的污渍，同事的冷眼，张敏的刻薄，王莉李婷的落井下石……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闪回。
那根名为“忍耐”的弦，绷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抬起头，望向H.K集团大厦顶层那几扇依旧亮着灯的窗户。那里，是集团真正的核心。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带着冰冷的锐气，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也许，是时候了。
第四章
第二天，整个部门的气氛都透着一股压抑的诡异。张敏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一大早就把林晚叫到小会议室。
“啪！”一叠打印出来的报表被狠狠摔在会议桌上。
“林晚！你干的好事！”张敏指着报表，手指气得发抖，“看看你核对的什么玩意儿！第三季度的关键数据偏差这么大！你知道这会给项目带来多大损失吗？啊？你长没长脑子！”
林晚站在桌前，平静地看着那叠报表。那是她昨晚加班到深夜的成果。她很清楚，数据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张敏最初给她的那份混乱的原始资料上。但她没有立刻辩解。
“敏姐，原始数据……”
“闭嘴！我不想听任何借口！”张敏粗暴地打断她，唾沫横飞，“能力差，态度更差！昨天让你送个文件磨磨蹭蹭，回来还把自己搞得一身脏，晦气！现在又捅这么大篓子！我们部门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收拾东西，立刻给我滚蛋！实习报告我会如实填写，不合格！”
“滚蛋”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过来。
王莉和李婷不知什么时候也溜到了会议室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啧啧，我就说嘛，早晚的事。”王莉小声对李婷说。
“活该！早该滚了，看着就烦。”李婷撇着嘴。
林晚的目光，缓缓扫过张敏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又掠过门口那两张写满恶意的面孔。胸口的咖啡渍虽然换了衣服，但那黏腻冰冷的触感仿佛还在。昨晚的疲惫，此刻的污蔑，像冰冷的潮水，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
她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实习生的温顺和隐忍，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开除我？”林晚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张敏的咆哮戛然而止。
“你凭什么？”林晚向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张敏，“凭你故意给我错误百出的原始数据？凭你纵容她们把咖啡泼在我身上？还是凭你，一个项目小组长，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张敏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那冰冷的眼神慑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林晚不再看她，目光转向门口的王莉和李婷，那两人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僵住，被看得有些发毛。
“还有你们，”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四年室友？背后捅刀，落井下石，玩得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