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月租两千的简陋出租屋，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墙上，母亲的照片笑得慈祥。
她为了我，操劳了一辈子，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
我答应过她，今年一定带她做手术，让她重新看清这个世界。
可现在，钱没了。
一切都没了。
我该怎么办？
是忍气吞声，当这笔钱打了水漂，维护那可笑的“亲戚情分”？还是……彻底撕破脸，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滚滚的闷雷。
我紧紧握住颤抖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骨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血汗钱，要为她的贪婪买单？
凭什么我的善良，要成为她无耻的垫脚石？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狠厉。
去他妈的亲情！
去他妈的顾全大局！
王丽，这笔账，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加倍奉还！
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开始搜索“医-保-卡盗刷”、“诈骗”、“非法侵占”……
我的复仇之火，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点燃。
这一次，我要让她付出比五万块钱更惨痛的代价。
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贪婪和无耻，悔不当初！
02
在彻底撕破脸之前，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或者说，我需要一个彻底说服自己心死的理由。
我拨通了表哥李强的电话。
他是王丽的丈夫，我的亲表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李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晚晚啊，怎么了？”
“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王丽把我医-保-卡里的钱都刷光了，五万块，一分不剩。那是给我妈做手术的钱，你让她还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王丽尖锐的呵斥声从背景里传来：“还什么还？她自己愿意借的！你敢还钱试试？李强我告诉你，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紧接着，是李强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的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小声点……”
他像个被主人训斥的哈巴狗，毫无尊严。
最后，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指望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无异于缘木求鱼。
我深吸一口气，把事情告诉了母亲。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但震惊过后，却是劈头盖脸的责备。
“你怎么能把医-bǎo-kǎ随便借给别人？还是你表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她……”
“是她怎么了？她是你嫂子，是一家人！你现在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我们家在亲戚面前都抬不起头吗？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理解她的顾虑，她那一代人，面子比天大，亲情是维系一切的纽带。
可我无法接受。
“妈，那可是五万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传来母亲疲惫的叹息：“这样吧，你去找你姑姑，她是王丽的婆婆，是长辈，让她出面说说，亲戚之间，总能说得通的。”
去姑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