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的风格。"南露轻声说，手指抚过棺盖上的纹路，"但混了些别的元素..."
她突然僵住。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棺材旁的地上有滩暗红色液体，还没完全干涸。
"血。"我蹲下沾了点闻，"不到一小时。"
南露的脸色煞白："我们得赶快..."
话音未落，墓室入口传来脚步声。南露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拉到石台后。我们紧贴着棺材，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冷汗味钻入鼻腔。
三个黑影走入墓室，都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工具。领头的是个光头，脸上有道疤，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搜仔细点，"他声音沙哑，"那丫头肯定来过。"
我看向南露，她嘴唇发抖，眼中却燃烧着怒火。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他们杀了我爸。"
光头突然转向我们的方向："谁在那？"
南露猛地推开我，自己却暴露在月光下。光头狞笑："果然是你这小贱人。"
"赵四，"南露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杀我爸的时候，想到会有今天吗？"
光头大笑："你爸贪心不足，活该！"他掏出手枪，"把地图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我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却见南露突然笑了，甜美如蜜："地图？就在这棺材里呀。"
她转身按下棺盖某处，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缝隙扩大，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照在白玉棺材上。棺盖缓缓滑开，一股白烟涌出。
"操！机关！"赵四大叫，但已经晚了。白烟所到之处，三个黑衣人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
南露拉着我退到墙边："闭气！"
烟雾散去，赵四他们已不省人事。南露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解药，快吃。"
我吞下药丸，喉咙火辣辣的："你早知道有机关？"
"嗯。"她走向棺材，"我爸的最后一封信提到过。"
棺材里是具女性骸骨，怀中抱着个铁盒。南露小心翼翼地取出铁盒，打开后是半块青铜镜，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故意掰断的。
"还有半块呢？"我问。
南露没回答，她的注意力被骸骨手指上的戒指吸引——银戒上刻着"天京"二字。她颤抖着取下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大小刚好。
"南露？"我碰了碰她的肩。
她突然转身抱住我，身体抖得像风中的叶子："他们杀他的时候...我就在衣柜里..."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拍她的背。月光下，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
突然，赵四呻吟了一声。南露猛地挣脱我，抄起地上的匕首走向他。
"南露！"我拦住她，"杀人要偿命！"
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杀我爸的时候怎么不怕偿命？"
我死死抱住她："你爸不会希望你这样！"
南露挣扎了几下，突然瘫软在我怀里。匕首当啷落地，她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我捡起青铜镜和铁盒，搀着她往外走。经过赵四时，南露狠狠踢了他一脚："告诉你们老板，我会找到另外半块镜子，然后..."
"然后怎样？"我问。
南露抹了把脸，突然笑了："然后卖个好价钱，气死他们。"
回程的小船上，南露靠在我肩头睡着了。月光照在她疲惫的脸上，睫毛还挂着泪珠。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发现她眉间有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