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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朝天宫古玩市场的地摊前,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
眼前这个青铜器明显是上周的产物,摊主却吹得天花乱坠。
"小哥好眼力,这可是西汉的..."
"西汉的尿壶?"我咧嘴一笑,"底部还有砂轮打磨的痕迹呢。"
摊主脸色变了变,正要发作,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位大哥说得对呢,确实是赝品。"
一个穿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孩。
她约莫二十出头,皮肤白得透明,齐肩黑发别着草莓发卡,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要不是她手里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我差点以为是谁家走丢的高中生。
"不过..."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青铜器边缘,"仿的是真品'朱雀衔环尊'的纹样,真品在南京博物院藏着呢。"
我挑眉。这姑娘不简单。
摊主悻悻地收起"古董",我们俩默契地走到市场角落。
"昊宇。"我伸出手。
"南露。"她的手指冰凉,像块玉,"我知道你。"
我心跳漏了半拍。
不是因为她甜美的长相,而是她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我熟悉的危险光芒。
"哦?"
"古玩圈有名的'黄金眼',专收冥器。"她歪头,"去年在洛阳认出战国错金银壶的那个?"
我笑了:"看来是同道中人。"
南露突然凑近,香水味裹着淡淡的药香:"想不想找点真东西?我知道个地方。"
她的睫毛几乎扫到我脸上。我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违法的事我可不干。"我义正言辞。
她噗嗤笑出声:"得了吧,你去年在西安..."
"停!"我捂住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立刻松手,"去哪儿?"
南露的眼睛亮起来:"今晚十点,雨花台区见。"
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蹦跳着离开,裙摆翻飞像只蝴蝶。我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才打开纸条——上面画着简易地图,角落还画了个笑脸。
我吹了声口哨。这妞儿,有意思。
晚上九点五十,我蹲在指定地点抽烟。这是片待拆迁的老城区,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远处路灯像鬼火一样飘着。
"迟到可不是好习惯。"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差点被烟呛到。
南露换了身黑色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月光下她的皮肤几乎泛着蓝光,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你这是去盗墓还是去春游?"我指着她的草莓发卡。
她眨眨眼:"可爱和专业不冲突呀。"
南露带我绕到一栋废弃老宅后院,指着地上隐约的凸起:"这里。"
我蹲下摸了摸土质,心头一跳:"明代墓?"
"聪明。"她已经掏出折叠铲,"小官墓,没被登记在册。"
两小时后,我们挖到墓门。南露的专业程度让我吃惊——她不仅带了洛阳铲,还准备了防毒面具和红外探测器。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忍不住问。
她正在研究墓门上的机关,头也不抬:"南京大学考古系研究生。"
"放屁。"
她终于抬头,笑容甜美:"好吧,我爸是盗墓的,被枪毙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南露已经按下墓门某处,石门缓缓移开,灰尘扑面而来。
"跟紧我。"她递给我一个口罩,"里面有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