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亲自上阵更糟，一边笑一边算成本：笑一下房租没了，再笑一下工钱没了…… 笑容里掺着七分心疼、两分勉强、一分肉痛，比哭还难看。
一天 “微笑服务” 下来，客人没感受到温暖，倒觉得客栈员工集体中了邪，营业额不升反降。
与此同时，白展堂的 “环境升级” 也鸡飞狗跳。他想展示 “盗圣” 轻功，不用梯子直接飞身上梁擦灰。身形虽飘逸，力道却没掌握好，脚下一滑从梁上栽下来，情急之下扯下年久失修的窗帘，蒙着头摔在地上，激起满地灰尘。
“哎呦喂……” 白展堂灰头土脸爬起来。
楼下的郭芙蓉以为有刺客，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排山倒海！” 掌风呼啸而去，没击中白展堂，却震碎了旁边一桌刚摆好的碗碟。
佟湘玉看着一地碎瓷片和破窗帘，心疼得直捂胸口：“额滴神呀！这布是去年冬天刚扯的，还能补补当抹布用，你这下可好，直接撕成破布条！你赔得起新的？扣钱！这个月工钱再扣五十文！”
白展堂揉着腰苦脸道：“哎哟喂掌柜的，我这不是想省点梯子钱嘛！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大嘴搬梯子……”
厨房里，李大嘴的 “厨艺巅峰” 计划正闹得鸡飞狗跳。他扎着马步，把他娘传下来的铁锅烧得通红，猛倒进一碗米：“看好了！这叫‘降龙十八炒’！第一式 —— 鸿渐于陆！”
锅铲翻飞间，米粒溅得满灶台都是，还有几粒蹦到衣襟上。没一会儿焦糊味飘出来，他掀开锅盖，米饭一半黑得发亮，一半还带白芯。
佟湘玉进来查食材，一闻到味儿立马掐腰：“李大嘴！你这炒的是饭还是炭？这锅米够三天早饭钱，你赔！从你工钱里扣！”
李大嘴赶紧扔下锅铲挠头：“掌柜的，俺不是故意的…… 俺就是想整个厉害的，让客人别去对面……” 说着偷偷摸了摸铁锅，心疼得直咧嘴 —— 锅底都快烧穿了。
连续几天，厨房不是冒黑烟就是传怪味，浪费的食材堆成小山。佟湘玉去一次厨房，血压就升高一次。
这天，邢捕头带着燕小六迈着八字步进来：“哟，佟掌柜，这是重新装修呢？”
燕小六抽动鼻子：“这味儿…… 挺别致啊！锵锵锵！”
佟湘玉像见了救星，赶紧迎上去：“邢捕头，您来得正好！您评评理，对面‘天上人间’不正当竞争，酒水免费，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邢捕头捋着稀疏胡子官腔道：“市场经济鼓励竞争！人家免费是有实力！我看好你哦，佟掌柜！你们底蕴深厚，一定能顶住压力！” 说着，眼神就往酒壶上瞟。
佟湘玉心里暗骂，脸上还得堆笑让白展堂上酒。邢捕头美滋滋喝一口，压低声音：“不过佟掌柜，我听说那钱广进背景深得很，跟京城大官有来往，你们…… 好自为之啊。” 说完拎着酒壶，带着燕小六心满意足走了。
这番话像盆冷水，浇在佟湘玉拔凉的心上。
终于，“天上人间” 正式开业。对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舞龙舞狮热闹非凡，穿统一锦袍的伙计笑容可掬迎送客人，“酒水全免” 的招牌像磁石，吸走了七侠镇所有人气。
同福客栈冷清得能听见老鼠跑过。佟湘玉站在门口，望着对面人山人海，又回头看自己空荡荡、还被白展堂 “升级” 得有些破败的大堂，阳光照在身上，却只觉得刺骨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