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妹妹都吓哭了，大小姐你就宽宏大量些吧。”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得如同数九寒冰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本将军的花？”
众人浑身一僵，齐齐回头。只见萧玦不知何时站在了牡丹园的月亮门旁，一身墨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眼神锐利如刀，正沉沉地盯着这边。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原本还有些喧闹的花园瞬间鸦雀无声。
沈雨柔看到萧玦，先是一惊，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或者说，她以为是的救星，立刻提起裙摆，小跑着扑过去，想要拉住萧玦的衣袖，泪珠儿滚落得更加汹涌：“将军！将军您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要拔您的花的……您千万别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吧，姐姐她刚才还阻止我来着……”
她这番话，看似揽罪，实则句句都在暗示是沈凝华带她来的，而且试图把责任往沈凝华身上引。
沈凝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沈雨柔拉开距离，对着萧玦福了一福，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将军明鉴。是沈二小姐执意要观赏牡丹，臣女阻拦不及。她折毁名花，确系有意为之，并非无心之失。园中诸位小姐皆可作证。”
萧玦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冷冷扫过。沈雨柔的矫揉造作、哭哭啼啼，与沈凝华的镇定自若、条理清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沈雨柔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只有厌烦。
他猛地一甩袖，避开了沈雨柔试图拉扯的手，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沈小姐，本将军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将军府。以后，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必再踏足此地半步。”
沈雨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哭声戛然而止：“将、将军……您怎么能……我是来看望姐姐的……”
“滚！”萧玦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杀伐之气，令人胆寒。
沈雨柔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在众贵女惊愕、同情、甚至略带嘲笑的目光中，带着满心的羞辱和怨恨，灰溜溜地由丫鬟搀扶着，几乎是落荒而逃。那些同来的贵女们也纷纷行礼告退，不敢多留片刻。
热闹的花园，转眼间只剩下萧玦和沈凝华，以及地上那朵被践踏了的“姚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萧玦看着那株被毁坏的珍贵牡丹，眉头微蹙，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沈凝华。她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背脊挺得笔直，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沉默了片刻，萧玦开口，声音依旧冷淡，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几分骨气。”
沈凝华直起身，垂眸敛目，语气平淡无波：“将军谬赞。臣女只是据实以告，做了该做的事。”
萧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似乎多了些别样的审视。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只是这一次，沈凝华隐约觉得，他离去的脚步，似乎比来时，放缓了那么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