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里，轴线下是我一个人，而手腕上那个冰冷的、正在倒计时的生命沙漏。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的双手。
以前，我像一颗螺丝钉一样活得没有身体，最后死得无声无息。这世，我买到了别人用金币廉价的商品，连呼吸都被明码标价。
靠什么？
一缕从未有过的怒火，从我胸腔里那颗冰冷的机械心脏中轰然引爆。它烧掉了我的恐惧，烧掉了我的迷茫，最底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我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入地嵌入掌心。
“三十天……一百三十枚金币……”
我抬头，目光望着旷野的大厅，望向窗外那轮颜色的月亮，一句话地对自己说。
“账目，我不仅要还清。”
“我还要连本带利，让你也尝尝……生命被明码标价的滋味。”
3 求生的第一笔金币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种自灵魂的饥饿感惊醒了。
这种饥饿并非来自肠胃，而是一种生命力被抽走的空虚感。我下意识地看向手腕，那金色的沙漏又流掉了一部分，而生命账户上的数字已经-100变成了-101。
冷冰冰的现实告诉我，既然我一动不动，我的生命依然以每天一枚金币的速度负增长。
利息，真是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发明。
我不能坐以待毙。码头扛包？或者去矿洞挖矿？我打量这具瘦弱得像芦柴棒一样的身体，恐怕无法半天体力透支而加速死亡。在这个人命被精确计算的世界里，估计太低了。
体力活不了，那就只能靠脑子了。
前世作为一个被压榨到死的社畜，我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但常年做方案、见客户、算成本，我对“效率”和“价值”这两个词，有着近乎病态的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时间就是金币，金币就是生命。那么，节省时间，不就等于创造生命，创造金币吗？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
城里的中央集市，是这座城市的心脏，也是生命力流转最快的地方。这里终日人声鼎沸，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挂着被生命追赶的生命焦虑。我他们的手腕上，大多闪烁着他们数着甚至数不清的余额，每个人都在为了多活一天而拼尽全力。
这里，就是我的战场。
我找了一块没人要的墙角，用木炭在捡来的破木板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生命价值最大化为您节省时间，就是为您生命！”
还有旁边一行小字：“一次咨询，十个铜币。”（一百个铜币相当于一个金币）
我的“摊位”立刻引来了目光，但主要是鄙视和嘲笑。
“疯子吧？时间怎么省？”“想骗钱想疯了，谁会花十个铜币去听他胡说八道？”
我不理会这些冷嘲热讽。做销售的第一课，就是要脸皮厚，并且准确地找到你的“目标客户”。
我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个卖烤饼的女人。她手脚乱，一边要揉面，一边忙火，还要收钱找零，效率极低。好几次，因为客人都等得不耐烦而走了。
我走上前，微笑着说：“夫人，不想让你的生意好一倍吗？”
妇人突然瞥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观察到你一刻钟，你因为流程混乱，至少损失了三位客人，大约三十个铜币。”我直接截住了当地说，“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做饼的速度提升三成，你只需要给我十个铜币咨询作为费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