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颗，萤火虫的微光，都算不上。
陈思思，从后面，抱住了我。
她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晓星，你已经，很棒了。”
“真的。”
我转过身，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是啊。
幸好。
幸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愿意，肯定我的，努力。
也幸好。
我还有，画画。
这个，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伙伴。
5
林晓宇，要去美国了。
走之前，他来了一趟，我所在的城市。
这是我们，上大学之后，第一次见面。
他长高了，也更清瘦了。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看上去，斯文，又疏离。
他不再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男孩了。
他是一个，即将，去世界顶尖学府，深造的，天才少年。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他到的时候，我正在，画速写。
他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画。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看什么？”我问。
“姐姐，”他开口了，声音，比以前，低沉了些，“你画画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
“是吗？”
“嗯。”他点点头，“你画画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我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我们，陷入了，一阵沉默。
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
“我下个月，就走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
“嗯，我知道。妈跟我说了。”
“爸妈，很为你，骄傲。”
他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弧度。
像是，自嘲。
“骄傲？”他说，“他们骄傲的，不是我。是‘天才’这个，标签。”
“晓宇？”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放下咖啡杯，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我？”
我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讨厌吗？
好像，也谈不上。
只是……
有些，嫉妒。
有些，不甘。
“没有。”我摇了摇头。
他，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不用，骗我。”他说，“我知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他这句话，让我，彻底懵了。
羡慕我？
他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羡慕我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你羡慕我什么？”我问。
“我羡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他说，“我羡慕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
“我羡慕你，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而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痛苦。
“我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我的任务，就是，不断地，拿奖，不断地，满足，他们的，期望。”
“我不能，失败。”
“也不能，喊累。”
“因为，我是天才。”
“天才，是不配，有情绪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