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顾承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抱歉，我们等下还有个庆功宴。”
陆泽像是根本没听到顾承的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晚身上，近乎哀求地重复：“那是我们的故事，对吗？林晚，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
这时，有几个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镜头悄悄对准了他们。闪光灯开始零星闪烁。
林晚在心底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她挽住顾承的手臂，身体微微向他靠了靠，形成一个稳固的同盟姿态。然后，她看向陆泽，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清晰地说道：“陆总，您误会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后台入口处，显得格外清晰。
“这部片子，”她顿了顿，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陆泽骤然缩紧的瞳孔，“是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死去的爱情。
五个字，像五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捅进了陆泽的心口。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镜头捕捉到他身体几不可查的晃了一下，那只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特写镜头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林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往前凑近了半步，用只有他们两人和离得最近的顾承能听清的音量，轻声补充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白月光宋歆然回国要开画廊的那间铺面……产权在我名下。”
陆泽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林晚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我觉得那地方风水不好，”她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买下来……烧着玩了。”
说完，她不再看陆泽瞬间惨白如纸、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脸，挽着顾承，转身走向灯火通明、充满祝贺与香槟气息的庆功宴大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笃定，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去那个“乏味”的林晚。
身后，是陆泽僵立在原地、被记者镜头团团围住的狼狈身影，以及那句轻飘飘却致命的话，在空气中缓缓发酵，成为钉死他所有妄想的最后一口棺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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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礼后的庆功宴设在电影宫附近一家高级酒店的露台。地中海沿岸的夜风温柔拂面，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空气中飘荡着香槟、爵士乐和成功的喜悦。
林晚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应对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祝贺、好奇的目光和合作邀约。她举止得体，谈笑风生，黑色丝绒长裙在灯光下流转着暗哑的光泽，与顾承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顾承偶尔低头与她耳语，姿态亲昵自然，为她挡去一些过于热情的寒暄。
“累不累？”顾承递给她一杯苏打水，替她换下手里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刚才陆泽……”
“不累。”林晚接过水杯，指尖冰凉，碰触到顾承温热的皮肤，她微微笑了笑，“都过去了。”她抿了口水，目光投向远处深蓝色的海平面，夜色掩盖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真的过去了吗？那三年婚姻里的小心翼翼，那些被忽视的日日夜夜，离婚时那句刻骨的“乏味”，以及刚才陆泽那双悔恨交加、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她说“烧着玩了”时，陆泽脸上那瞬间崩塌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