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也拉了拉我的衣角：“程真，要不算了吧，你看他多可怜啊。”
可怜？
我心里冷笑一声。
一个真正把时间和精力都扑在山区孩子身上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来排演这么一出声情并茂的年度大戏的。
他的悲情，他的毒誓，不过是他用来堵住悠悠之口的武器。
但对我没用。
我等他说完，等现场那股悲壮的气氛稍微过了一点，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方老师，您言重了。没有人质疑您的人品，更没有人想看您发毒誓。”我轻轻巧巧地把他刚才那番表演给揭了过去，“我们只是在探讨一个程序正义的问题。”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竖起了一根手指。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想请问，我们今天通过这个二维码捐赠的款项，是直接进入具备公开募捐资质的慈善基金会的对公账户，还是先进入本次活动的主办方，也就是屏幕右下角这家‘星光无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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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这场华丽晚宴最核心的、也是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如果说，前两个问题还只是在流程和细节上进行试探，那么这第三个问题，就是直指命门。
根据我国慈善法规定，只有取得公开募捐资格的慈善组织，才有权面向社会公众开展募捐活动。而这些捐款，必须直接进入该组织在民政部门备案的专用账户，接受监管。
任何以个人名义，或者以普通公司的名义发起的公开募捐，都涉嫌违法。
我刚才特意看了一眼邀请函和现场的背景板，这次活动的主办方，写得很清楚，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而那个巨大的收款二维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收款方十有八九也是这家公司。
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套路。用一个感人的故事做包装，成立一家公司来运作，所有捐款都先进公司账户。这样一来，这笔钱就成了公司的营业收入，怎么花，花多少，就完全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了。至于最后有多少能到孩子手上，全凭“良心”。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那些窃窃私语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舞台上的方远。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不合时宜”了，这是在赤裸裸地掀桌子。
方远的脸，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