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的回复就跳了出来：
「遵命。」
楼上窗户传来老妈的声音：
“陆明宜，还杵在那儿干嘛呢？还不快上来。”
“来啦！”
2
楚瑛已经两天没来找我了，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原因。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我就冲到她教室门口，她和几个女生说笑着走出来，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楚瑛，”我迎上前，
“听说今天三楼有红烧鱼，我们…一起去吧？”我忐忑地小心试探。
她偏头对身旁的同学轻声说了句：
“你们先去吧。”
待她同学走远，我走过去拉她的手，“你这两天怎么了？”
她看着我，眼神冰冷疏离，我们认识了十六年，吵过无数次架，却从没有哪一次像此刻的沉默这样，令人窒息。
良久，久到教学楼里再不见一个人影，她才深深叹了口气，开口：
“走吧，不是想吃红烧鱼吗？”
她语气平淡，再没以前的雀跃。
我的心沉了又沉，拉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些。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并肩走向食堂，这段短短几百米的路，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打好饭，面对面坐下。餐盘里的红烧鱼色泽诱人，我却没有胃口。
她低头默默吃着饭，一眼都不看我。
“楚瑛……”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干，“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没有抬头：
“知道什么？知道你和梁程一起放学，手拉手回家？”
她的语气很轻，却让我的心重重地往下沉。
她果然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急忙解释，
“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开口比较好…”
“什么时候开始的？”
良久，她才终于抬起头，看向我，语气冰冷。
“上个月…”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上个月在一起的，但是我和梁程的故事，却是得从得知他名字那天说起…
———
那天梁程在班长那儿签好字走了以后，周兆婕和张佳怡立马围到陈意如的桌子旁，语气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意如，刚才那个男生你认识？”
我心里一紧，听觉变得十分敏感。
陈意如笑着挑眉：“怎么，你们要追啊？”
她半开玩笑地警告，“可别跟我抢啊。”
“哎呀，就给个联系方式嘛！”
她们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陈意如嘴上说着“不行不行”，手上却已经抽出一张便利贴，写下一串数字。
我强压住心里的紧张，立刻抓起一张废纸，装作要去后排扔垃圾，从她们桌旁经过。
目光飞快地扫过那张粉色便签纸，只一眼，将那串数字死死的记在心里。
午饭时，我想向楚瑛分享我的心事，却在开口前听到她说：
“我跟你说！！六班的梁程，你知道吗？好帅！！我心动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种感觉，我知道，我太熟悉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回未出口的话。
楚瑛说完才后知后觉地问我：
“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说：“今天的红烧鱼，味道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