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七楼。
“走！”
我们不再犹豫，转身就朝楼梯间跑去。货梯不能坐了，那面镜子太诡异。
楼梯间里也是一片死寂。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马援……”
一个很温柔，很熟悉的女声。
是我妈的声音。她已经去世十年了。
我脚步一顿，浑身的血都快凉了。
“别回头！”林湘在我前面低吼一声，“规则三，不要回应任何呼唤！”
我知道。道理我懂。
可那声音太真实了，带着我记忆中独有的温柔。
“援援，是妈妈啊……妈妈好想你……”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那声音在我身后，如影随形，时而哭泣，时而呼唤，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们一口气跑到七楼。
七楼是餐饮区。空气里飘着一股食物腐坏的酸味。指示牌上，“卫生间”的标志格外醒目。
我们冲了过去。
男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第3.章
整个卫生间，像是被水淹过。地上积着一层浑浊的污水，所有的隔间门都紧闭着。
最诡异的是洗手台。
上面的镜子，被人用红色的口红，画满了那个像眼睛一样的漩涡符号。镜子正中央，写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字：
“看我。”
“别看镜子！”林湘立刻出声提醒。
我当然知道。我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水声就是从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传出来的。
倒计时还剩下二十分钟。
“出口应该就在这里。”我说，“但肯定有东西守着。”
林湘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罗盘，和我的不一样，是南茅特有的八卦符盘。她手掐法诀，低声念咒，符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终指向了最里面的那个隔间。
“煞气最重的地方。”她说。
我们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越靠近那个隔间，空气里的腥臭味就越重。我甚至能听到隔间里，除了滴水声，还有一种……咀嚼的声音。
我握紧了刻骨刀，林湘则在掌心画了一道雷符。
我数了三声。
一。
二。
三！
我一脚踹开隔间门！
里面的东西，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不是鬼，也不是什么怪物。
是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地上，躺着一个商场的保安，胸膛被整个刨开，里面的内脏不翼而飞。
女人听到动静，缓缓地回过头。
她的脸上，没有五官。
像一个光滑的鸡蛋，皮肤惨白，只有一张涂着鲜红口红的嘴。那张嘴正在一张一合，咀嚼着什么。红色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她看到我们，那张没有眼睛的脸，却准确地“锁定”了我们。她咧开嘴，露出一口鲨鱼般锋利的牙齿。
“你们……也想……陪我吗？”
她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尖锐刺耳。
“无面鬼。”林湘的声音有些发紧，“专吃人心，最难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