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我掐灭了烟,声音也冷了下来。
“字面意思。”她转身,收起伞,留给我一个背影,“去不去,随你。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你躲不掉。”
风铃又响了一声,她消失在雨幕里。
我看着那张黑色卡片,心里乱糟糟的。爷爷的事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方术士,却走得不明不白。
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去他妈的游戏。
可那句“你躲不掉”,像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晚上十点半,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地铁站。穿着我最贵的夹克,兜里揣着罗盘、几张黄符,还有一把爷爷留下的刻骨刀。
不是我相信了,我就是想看看,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末班车的地铁站空荡荡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催人离站的音乐。我找到十三号车厢,车门“嘶”地一声打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车门在我身后关上。车厢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广播声变了。不再是甜美的女声,而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欢迎来到‘归墟’游戏,玩家马援,身份认证成功。”
“新手试炼场:怨念车站。”
“任务目标:活到下一站。”
“规则一:禁止离开车厢。”
“规则二: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任何东西。”
“规则三:保持安静。”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好像玩脱了。
车窗外,地铁缓缓开动。但窗外的景象,不是熟悉的城市夜景,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靠在车厢壁上,强迫自己冷静。对方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爷爷,这绝不是恶作剧。
车厢里的红光一明一暗,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刻骨刀,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忽然,车厢另一头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他脸上全是汗,领带歪着,像是刚从什么恐怖的境地里逃出来。
“救命!有鬼!有鬼啊!”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顾一切地朝我扑过来。
我皱起眉头。规则三ä:保持安静。
“闭嘴!”我低喝一声。
可他已经吓破了胆,根本听不进去。他跑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凉。
“兄弟,你听我说,刚才在十二号车厢,那些人……那些人都被……”
他的话没说完。
一只惨白的手,从他的后心位置,穿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颗血淋淋、仍在跳动的心脏。
男人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下去。
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那只手抽了回去。男人干瘪的尸体,像一张纸片,飘落在地。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女鬼,站在他刚才的位置。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湿漉漉地垂下来,遮住了脸。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整个车厢的温度,好像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缓缓后退,后背紧紧贴着车厢壁。
“规则二: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