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她编曲,为她制作,看着她一步步走红。她高兴的时候会抱着我,叫我“宝藏男孩”,说我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我以为我们是灵魂伴侣,是彼此唯一的救赎。
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第二天,江晚又来了。她提着我最爱吃的粥,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整夜。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阿舟,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但是我和裴烬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她开始给我喂粥,一勺一勺,动作轻柔。
“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我炖了三个小时呢。你身体这么虚,要多吃点。”
她绝口不提裴烬,也不提血的事,仿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她在用我最熟悉的方式,企图让我心软,让这件事翻篇。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早就缴械投降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表演。看着她如何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虚伪的话。
直到一碗粥见底。
她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阿舟,你肯理我了?你不生我气了对不对?”
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江晚,”我说,“再给我写最后一首歌吧。”
她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当是……为了庆祝你拿到金曲奖。”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却没有温度,“写完这首,我们就两清了。”
03
江晚最终还是同意了。
或许在她看来,这只是我又一次闹别扭后的妥协。只要一首歌能哄好我,让我继续为她卖命,何乐而不为?
她甚至体贴地让人把最好的录音设备都搬到了我的病房里。
“阿舟,你身体不好,就在这里写。写好了,我来拿。”她临走前,还像以前一样,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没有躲。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用手背狠狠地擦过被她碰过的地方,直到皮肤发红。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见任何人。
我拔掉了输液管,拒绝了所有治疗。
我将自己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爱与恨,都倾注进了这最后一首歌里。
那不再是过去那种缠绵悱恻的情歌,而是一首充满了悲怆、决绝与毁灭气息的绝唱。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我泣血的悲鸣。
我给它取名——《祭》。
祭奠我死去的爱情,也祭奠即将死去的我。
写完最后一个音符,我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了。我靠在床头,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
我摸索着拿起手机,将《祭》的demo,连同我电脑里所有未发布的、备份的、超过一百首作品的压缩包,一起发给了江晚。
然后,我平静地按下了“格式化”按钮。
我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变黑,就像我正在走向终点的人生。
做完这一切,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枪手”身份的人,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还能信任的人。
“小陈,帮我办出院手续。另外,帮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