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以为和苏凝是恩爱夫妻，直到他收到一叠照片。
苏凝搂着年轻男孩楚越的腰，房产证上写着楚越的名字——用的是靳川赚的钱。
“你养他多久了？”靳川捏碎茶杯，瓷片扎进掌心。
苏凝轻笑：“三年。他比你有趣多了。”
靳川也笑了。
第一章
下午五点，办公室的空气闷得发黏，带着隔夜咖啡和打印机墨粉的混合气味。中央空调在头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只不知疲倦的工蜂。靳川盯着电脑屏幕，一行行数字在眼前跳动，却没能钻进脑子里。右下角的数字跳到17：08，他合上笔记本，捏了捏发酸的鼻梁。该回家了。或者说，该回那个房子了。他和苏凝的家。
手机在桌面上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靳川皱了下眉，划开屏幕。
一张高清照片猛地撞进眼底。
照片里，苏凝站在商场璀璨的灯光下，嘴角扬起的弧度是他很久没见过的明媚。她微微侧着头，亲密地靠在一个年轻男孩的肩上，男孩的手，正亲昵地搂着她的腰。男孩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头发染成浅金色，穿着张扬的潮牌，左耳垂上一颗细小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了一下。靳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第二张照片弹出来。
这次是另一个场景。昏暗的咖啡馆角落，卡座。苏凝和那个金发男孩面对面坐着。苏凝的手越过小小的木桌桌面，紧紧握着男孩放在桌上的手。她的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近乎少女的娇憨和依恋，专注地凝视着对面的男孩。男孩脸上则挂着略显青涩的、被宠溺的笑容。靳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第三张照片跳了出来。不再是人物照。
那是一个复印件的照片，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清晰得刺眼。是本市某中高档小区的房产证内页复印件。权利人一栏，赫然印着两个字：楚越。共有情况：单独所有。而旁边的房屋地址，靳川有印象，离市中心不远，均价不菲。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登记日期上——一年零三个月前。
日期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球生疼。
一股冰冷的麻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后脑，瞬间冻结了血液。办公室里恒温的暖气瞬间失去了作用，靳川只觉得一股刻骨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捏着手机，指尖传来的冰冷金属触感也无法压住指尖细微的颤抖。
照片还在继续。
第四张。银行流水截屏。户名：苏凝。收款人：楚越。金额：一笔笔，五万、十万、二十万……备注五花八门：“设计费”、“项目合作”、“借款”、“生日礼物”。时间跨度清晰地标注着：从三年前开始，从未间断。
第五张。奢侈品购物小票。卡地亚的手镯，爱马仕的皮带，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抬头无一例外，名字是：楚越。
第六张，第七张……更多的照片涌进来，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游艇上的日光浴，高级餐厅的烛光晚餐，苏凝依偎在楚越怀里笑靥如花……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靳川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空洞的嗡鸣和他自己沉重到几乎听不到的心跳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车流汇成一条条光的河流，喧嚣无比，却传不进这扇隔音的玻璃窗内。他像个被遗弃在寂静深渊里的溺水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