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摆手示意没事。
楚暮挣扎着想爬起来。
脸色惨白。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语无伦次。
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兔子。
那眼神。
和前世最后看我时。
截然不同。
“闭嘴!”陈蓉没好气地呵斥他。
“让你擦个管道都能出事!你知道这些设备多重要吗!”
楚暮瑟缩了一下。
头埋得更低。
我被小心地扶回房间。
陈蓉检查后松了口气。
“万幸!没伤到骨头!严重挫伤!得躺几天!”
她给我喷了药。
又贴了膏药。
火辣辣的疼。
赵刚和孙小雨在门外。
忧心忡忡。
“老板,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外面有我们盯着!”赵刚保证。
我趴在床上。
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药味。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停住了。
我知道是谁。
过了很久。
脚步声又慢慢挪走了。
晚饭时间。
传递窗的小托盘推进来。
除了食物。
还有一小碗温热的、炖得软烂的土豆泥。
碗边放着一朵用萝卜皮削成的、歪歪扭扭的小花。
基地里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以前我们还没分手时。
我生病。
他只会煮糊掉的粥。
但会在碗边放一朵花。
糖纸叠的。
橘子皮刻的。
幼稚得可笑。
我盯着那朵粗糙的萝卜花。
眼睛有点发酸。
抓起碗。
想把它扔进垃圾桶。
手抬起来。
却最终只是狠狠戳烂了那朵花。
混在土豆泥里。
一起吞了下去。
腰伤让我被困在床上三天。
基地运转如常。
陈蓉汇报。
楚暮被暂时调离清洁组。
赵刚让他做些整理仓库的轻活。
他做得更卖力了。
几乎不休息。
像在赎罪。
第四天。
我能下床慢慢活动了。
走到仓库门口。
楚暮正蹲在一堆金属零件里。
分门别类。
他听到脚步声。
猛地抬头。
看到是我。
他像被烫到一样。
迅速低下头。
身体绷紧了。
“老…老板…”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嗯。”
我应了一声。
语气没什么起伏。
“分得清吗?”
“赵哥教过…螺丝按大小…螺母按规格…垫片按材质…”
他语速很快。
像在背诵。
“那堆废电路板里的铜线可以剥出来。”
我指了指角落。
“以后用得上。”
“好!好的!”
他立刻应道。
起身就要去搬那堆板子。
动作太急。
牵扯到不知哪里的旧伤。
他闷哼一声。
脸色白了白。
我移开视线。
“慢点做。不急。”
他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是。”
我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
鬼使神差地停下。
背对着他。
声音有点干涩。
“你小指……怎么没的?”
仓库里瞬间死寂。
只能听到他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
他嘶哑的声音才响起。
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粮…粮食…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