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太大……柳家那个哑巴……太子似乎……”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屏住呼吸，悄悄贴近。
忽然，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从另一头转出来，看到她，立刻提高了声音：“什么人？！”
假山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引路的侍女连忙道：“这是柳娘子，迷了路。”
那侍从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锐利，随即堆起笑：“原是柳娘子，这边请，净房在那边。”
她低下头，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匆匆跟着侍女离开。背后，那假山方向，一片死寂。
回到宴席，她如坐针毡。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在她脑中疯狂组合——“那边”、“通道”、“风险”、“柳家哑巴”、“太子”……
他们是在进行某种危险的交易，而永嘉长公主提供了某种“通道”？他们似乎……提到了她，并对太子关注她感到不安？
赏荷宴结束，回到东宫暖阁，她立刻将所见所闻，尤其是那断断续续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写给李琮。
李琮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迹，面色沉静，眼底却风云涌动。
“通道……”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能让永嘉姑母涉险提供的‘通道’，绝非寻常。”他看向她，“他们提到了你，说明你已入局，成了他们的变数。”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依旧淅沥的雨：“孤这位姑母，贪恋富贵享乐，若有人许以重利，难保不会行险。而能让她心动之利，绝非金银那么简单。”
忽然，他转身：“你听到他们提及‘柳家’时，是何语气？”
柳轻眉蹙眉细想，写道：“并非主导，似有忌惮，更像……被牵涉其中，不得已而为之。”
李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柳家背后，还有人。永嘉姑母这条线，要查，但不能惊蛇。至于你……”他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既然他们已经注意到你，那便让他们更注意些。”
“明日，孤会下令，擢升柳勣为工部侍郎。”
她愕然抬头。
李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孤要让他们猜，孤对你，究竟是何态度。是真心维护，还是……刻意捧杀？让他们自乱阵脚。”
一箭双雕。既暂时稳住（或迷惑）柳家，又将更多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对方更快露出马脚。
她感到一阵寒意。这就是权术，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包括她本身。
她写下：“我需要做什么？”
“继续‘惶恐’，”李琮淡淡道，“但偶尔，可以流露出一点点……因家族擢升而产生的、不安的欣喜。你会吗？”
她会。她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