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位打扮干练、眼神锐利的女记者，语速极快，问题如同连珠炮，尖锐无比：“王校长，请问这位就是秦川同学吗？关于他持有半年前笔记疑似预测高考题，并以此公开质疑命题公正性的行为，学校目前是什么态度？将如何处置？这是否意味着现行的高考命题机制存在被个人揣测甚至挑战的可能？”
另一个男记者则直接将话筒几乎要怼到秦川脸上，语气充满诱导性：“秦川同学，你一再声称这是你半年前的笔记，你如何证明其真实性？你不断强调‘撞思路’，是否在暗示命题组专家与你思路一致，或者存在其他不可告人的联系？你是否掌握了某些内部信息？”
场面瞬间失控！
镁光灯闪烁，摄像机红灯亮起，记录着这间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表情！
王校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声音都变了调：“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是学校重地！保安！叫保安！”
赵乾则像是找到了救星，又像是抓住了转移视线的机会，趁机一个箭步凑到镜头前，对着话筒大声道，试图先声夺人：“记者同志！你们来的正好！就是这个学生！秦川！平时品行恶劣，成绩极差！不知道从哪里伪造了一个旧笔记本，就在这里妖言惑众，污蔑高考公平，扰乱教学秩序！我作为他的物理老师，感到无比痛心！我强烈要求媒体曝光这种不良学生！还教育一个清白！还高考一个公正！”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
女记者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赵乾的话，话筒瞬间转向他，问题变得更加直接：“这位老师，您的意思是秦川同学完全是在撒谎？这个笔记本上的所有内容，包括日期，都是他伪造的？您能为此话负责吗？”
“当然！我以我的人格和师德担保！”赵乾斩钉截铁，唾沫横飞，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要是半年前就能有这种水平，我……我当场把他撕掉的课本吃下去！”情急之下，他再次口不择言，发出了荒谬的赌咒。
所有镜头和目光立刻转向了秦川，记者们期待着他的慌乱、他的辩解、或者他的愤怒。
然而，秦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完全无视了几乎要戳到鼻子的话筒，目光再次投向那个摊开的笔记本，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翻动着，最终停留在某一页上，指着上面一道用红笔圈出的、极其复杂的电磁学题目推演过程，那推演涉及了大学物理才会深入学习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却被巧妙地简化应用于高中物理竞赛的边界问题。
“证明真实性？其实很简单，没必要吃书，赵老师。”秦川的声音平稳清晰，透过话筒传遍整个办公室。
“这道题，是我半年前闲暇时，尝试用大学普物里的麦克斯韦方程组简化建模，来求解一个高中物理竞赛级别的边界问题，当时觉得思路有点意思，就随手记下了。说来也巧，我最近偶然看到今年物理竞赛的省级集训队内部选拔题里，好像有一道题的内核，与我这个半年前的随手推演……高度相似。”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精准的狙击枪，缓缓扫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眼神躲闪的赵乾，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哦，对了，赵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侄子……好像就在今年的省物理竞赛集训队吧？听说他最近就因为巧妙解答了一道类似的难题，思路清奇，还受到了集训队老师的特别表扬？真是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