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砸到我头上时，我差点笑出声。 江炀求娶我？ 全京城都知道他嫌我娇纵又草包。 这伪君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嫁就嫁！ 看我不作翻你家房顶！
1
元嘉三年，
赐婚圣旨落到我手上时，
我甚至怀疑传旨太监念错了名字。
圣旨的绢帛冰凉，
却烫得我心口发慌。
耳边是母亲喜忧参半的絮叨，
父亲略显沉重的叮嘱，
下人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真是天大的荣耀，可二姑娘这性子，去了那规矩森严的江家……” “……长公子那般人物，怎就……” “……听说宫里炸了锅了，皇后娘娘的嫡公主哭得晕了过去……”
我捏紧了圣旨，指尖微微发白。
圣旨已下，断无更改可能。
嫁，是必然要嫁的。
我倒要看看，这张清冷假面能戴到几时！
这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
苦果，也得你自己咽下去。
只是……心底最深处，
一丝极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疑惑悄然盘旋：
他究竟，为何求我？
正当我盯着圣旨出神时，
侍女匆匆进来，神色忐忑：“姑娘，长公子……过府来了，正在前厅与相爷说话。”
“哦？那便去瞧瞧我这位‘苦心’求来的未来夫婿吧。”
2
红烛高烧，满室喜庆。 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 那双熟悉的云纹锦靴停在我面前。 带着一身清冷酒气。
“都退下。”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拿起喜秤。 挑向我的盖头。
眼前猛地一亮。 我下意识眯了眯眼。 抬头撞进他眼里。 看不出半点波澜。
“夫人。”他淡淡开口。 我扯出一个娇滴滴的笑。 “夫君~” 声音腻得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这凤冠，重死了。” “快帮我取下来。”
他眼神沉了沉。 没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绕过我的耳畔。 动作倒是轻柔。 解开了扣环。
重量骤然消失。 脖子一松。
我揉着发酸的脖颈问。 “合卺酒呢？” “我渴了。”
他转身去拿案上的金杯。 递给我一杯。 皱着鼻子嗅了嗅。 “什么酒？” “味道怪怪的。” “我不喝这种。” “换梨花白来。”
他举杯的手顿在半空。 看着我。 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不耐。 “府上只有这个。” “合卺酒，寓意圆满。” “夫人将就一下。”
“不将就。” 我把酒杯往床边小几上一顿。 酒液溅出来几滴。 “渴死了。” “没梨花白，沏杯明前龙井也行。”
空气凝固了。 红烛噼啪作响。
3
他盯着我。 忽然仰头。 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拿过我的那杯。 也一口干了。
“满意了？”他声音微哑。 我撇撇嘴。 “凶什么凶。” “好了，我累了。” “要睡了。”
我指了指那铺满“早生贵子”的床。 “这些东西，硌人。” “清理干净。”
他终于嗤笑出声。 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夫人自己动手。” “或者，”他逼近一步，气息拂过我额头，“叫丫鬟进来伺候？”
“我就要你弄。” 我抬起下巴，直视他。 “夫君不为妻子分忧吗？” “还是说，江家的规矩，不是体贴夫人？” 他眸色瞬间转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