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匿在皇城的阴影里，像一个真正的幽灵。
城墙上，贴满了我的通缉令。
罪名是勾结妖魔，叛国谋反。
我看着画像上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议论我的人。
“这个林渊，真是狼心狗肺！陛下待他如亲子，他竟然叛国！”
“就是！枉死在北境的三十万将士，都是被他害的！”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民愤！”
我曾为他们浴血奋战，守护疆土。
如今，在他们口中，我成了不忠不义的国贼。
人心，比万人坑里的尸骨还要冰冷。
我潜入了丞相府。
我想看看苏清婉。
我昔日的未婚妻。
那个曾说过要与我生死与共的女人。
林家出事后，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半点音讯。
我找到了她的闺房。
她正坐在镜前，试穿大红的嫁衣。
凤冠霞帔，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要嫁人了。
嫁的正是那个取代了我一切的男人，陈破军。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喜悦，只有一片死寂，像深秋的湖水。
她的贴身侍女在一旁劝她。
“小姐，别难过了，事已至此，我们总得活下去啊。”
“嫁给陈将军，丞相府才能保住，我们才能活下去啊。”
活下去。
好一个活下去。
我心中最后一丝对她的温情，被这句话彻底冰封。
原来她也一样。
背叛，苟活。
怒火与恨意在我胸中翻滚，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差一点就现身，冲进去问她一句为什么。
但三年的折磨让我学会了忍耐。
时机未到。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身后，却传来她低不可闻的声音。
“春桃，把我库房里那支‘凤血钗’拿出来。”
“送到城西的‘安康药铺’，赏给王掌柜。”
“就说……谢谢他这三年来，一直照顾我那个苦命的‘妹妹’。”
我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妹妹？
我没有妹妹。
林家只有一个最小的妹妹，林瑶。
三年前，她才五岁。
我亲眼看见，她被倒塌的房梁砸中，淹没在火海里。
而那支“凤血钗”，是我送给苏清婉的定情信物。
她曾发誓，钗在人在。
3
我压下心中滔天的巨浪，立刻赶往城西安康药铺。
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药铺，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但在我的神功感知下，药铺的地下，有一间被阵法严密保护的密室。
我没有强闯。
我在后巷找到一具刚刚冻死的乞丐尸骨，发动神功，吞噬了他。
片刻后，我变成了他的模样，蜷缩在药铺的后巷角落里，等待着。
夜深了。
药铺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提着一桶药渣走了出来。
是王掌柜。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揭下脸上伪装的死皮。
王掌柜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我面容的刹那，瞬间瞪大。
恐惧变成了狂喜，泪水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