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摇头晃脑：“大米啊，不是为师心狠，你实在太重了，费灵力！”
他们齐刷刷往上窜，像被弹弓射出去的麻雀。
我则像块石头，直直往下坠。
我掉进了王屠夫的猪圈，正好砸晕了一头准备越狱的母猪。
王屠夫拎着杀猪刀冲过来，看清是我后更生气了。
“萧大米！你们宗门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抹了把脸上的猪粪，突然笑了。
“王大叔，他们飞升了，现在整个山头都是我的了。”
王屠夫愣了下，然后笑得更狠。
“那破山头我昨天刚买下来！你们师父抵债用的！”
现在我和猪住在一起，字面意义上的。
王屠夫说抵债的山头不值钱，我还得打工还债。
于是我从宗门打杂变成了猪圈打杂。
猪比人诚实，它们想吃就哼，想睡就躺。
不像有些人，表面叫你师弟，背后踹你下天梯。
我一边铲猪粪一边想，为什么他们不要我了。
难道真的因为我吃得多？
可上次师父中毒，是我尝药尝了三天。
大师兄走火入魔，是我守了他一个月。
二师姐失恋，是我听了她哭诉八十遍。
三师兄……好吧，三师兄只爱钱。
“所以说你被抛弃了？”王屠夫一边剁肉一边问。
我点头，给母猪刷背。
王屠夫哈哈大笑：“你们修仙的人真有意思。”
他扔给我一块骨头：“接着，今晚炖汤。”
我接住骨头，突然觉得当凡人也不错。
至少骨头汤很实在。
晚上我梦见登天梯了。
大师兄那一脚真狠，我牙现在还在晃。
梦里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像是愧疚，又像是无奈。
然后我就醒了，因为母猪在拱我的脚。
我在猪圈里找到了修仙秘籍。
是真的，封面写着《升天宝典》，落款是玄天子。
它被用来垫猪食槽，沾满了馊饭粒。
我擦干净它，翻开第一页。
“致有缘人：如果你看到这本书，说明我们飞升失败了。”
我愣住了，继续翻看。
秘籍里夹着一封信，是师父写的。
“大米啊，如果你读到这个，说明我们可能已经没了。”
师父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的。
“飞升是假的，我们欠了天庭高利贷，只能跑路。”
我手抖得拿不住信纸。
“登天梯其实是逃债梯，我们去躲债的。”
师父说踹我下去是为我好，因为我没在债书上按手印。
天庭不会找我麻烦。
我坐在猪粪里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原来他们不是嫌弃我，是保护我。
大师兄那一脚是救我，二师姐拍手是演戏。
三师兄……好吧，三师兄可能真的在计算我省下的口粮。
但为什么不明说呢？
信纸背面有小小一行字：“怕你演技差，露馅。”
王屠夫看我对着信又哭又笑，摇了摇头。
“修仙修傻了吧？”
我把信给他看，他眯着眼读了好久。
“我不识字，”最后他说，“但看你这么开心，是找到宝贝了？”
我点头，又摇头。
“是找到了比宝贝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