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萧大米,本来今天该是我飞升的大好日子。
结果大师兄一脚把我从登天梯上踹了下来。
“大米啊,不是师兄狠心,”他在天上喊,“实在是你太能吃了!”
我往下掉的时候还在想,早上那笼包子是不是真的不该吃第五个。
我们宗门叫“升天帮”,名字直白得让人心疼。
师父说修仙之人要坦诚,所以起名不能拐弯抹角。
我是师父捡来的,他说那天正下雨,我躺在一袋大米上。
所以我就叫萧大米了,真是谢谢他老人家。
师父说我有仙根,虽然埋得有点深。
深到什么程度?大概需要挖地三尺才能找到那种。
“大米!去挑水!”
“大米!去劈柴!”
“大米!我的脚指甲长了,来啃一下!”
这就是我的日常,全宗门三百号人,就我一个打杂的。
大师兄叫凌云志,名字听着挺霸气。
二师姐叫花如梦,人如其名,整天做白日梦。
三师兄叫金元宝,抠门到能从一个铜板里榨出油来。
师父叫玄天子,经常忘了自己叫什么。
“大米啊,”师父某天突然对我说,“为师夜观天象,发现下周三是飞升吉日。”
我正给他洗脚,头都没抬:“哦,那您记得多穿点,天上冷。”
师父踹了我一脚,洗脚水洒我一脸。
“蠢货!是我们全宗门要集体飞升了!”
我愣住了,洗脚盆掉地上,水洒了一地。
“那我们是不是不用交房租了?”
升天帮穷得叮当响,欠了山下王屠夫三年猪肉钱。
师父说修仙之人要视金钱如粪土。
所以我们真的穷得只剩下粪土了。
大师兄的剑锈得拔不出来,二师姐的簪子是用狗尾巴草编的。
三师兄更绝,裤腰带是根麻绳,还总说自己系的是金龙缰。
飞升消息传来,整个宗门都疯了。
大师兄开始天天练腾云驾雾,结果摔进了茅坑。
二师姐练霓裳舞,把腰扭了。
三师兄在数家当,看哪些能带上天。
师父最淡定,他在写欠条,准备留给王屠夫。
“大米啊,”师父拍拍我肩膀,“你就不用准备了。”
我心里一咯噔:“为什么?”
“反正你也没什么可带的,”师父说,“就继续干活吧。”
飞升前夜,大师兄找我谈话。
“大米啊,你知道为什么宗门留你到最后吗?”
我摇头,手里还在给他们打包行李。
“因为你实在,”大师兄眼神闪烁,“我们都喜欢你。”
我感动得眼泪汪汪,然后通宵给他们缝飞升穿的新衣服。
登天梯是从当铺租来的,日利息百分之五。
师父说飞升了就不用还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全宗门排队上天,师父打头,师兄师姐跟着。
我排在最后,背着所有人的行李。
梯子晃得厉害,我担心它随时会散架。
“快点快点!”师父在上面喊,“租期只剩一炷香了!”
我爬到一半时,事情发生了。
大师兄突然转身,一脚踹在我脸上。
“再见了饭桶!”他哈哈大笑。
我往下掉时看见二师姐在拍手,三师兄在计算我省下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