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部分感官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他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更浓郁了些。他能听到她偶尔因为剧情发出的轻微笑声，或者看到感人处小小的抽气声。她的存在感太强，像是一个高功率的热源，让他半边身子都有些不自在。
电影演到一半，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大吵一架，气氛压抑。顾云洲觉得口渴，伸手去拿放在扶手上的可乐。几乎是同时，白璐也伸手去拿她的奶茶。
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碰在了一起。
顾云洲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心跳瞬间飙上一百二。黑暗里，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不好意思。白璐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没事。顾云洲的声音有点紧。
他偷偷瞥了白璐一眼，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但她似乎……并没有生气或者尴尬？
后半场电影，顾云洲彻底没了心思。手指相触的那点微凉触感，在他脑海里被无限循环放大。这算不算……肢体接触？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顾云洲还有点恍惚。
走吧。白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
哦，好。顾云洲跟着站起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到。
走出影院，外面阳光正好。顾云洲眯了眯眼，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归现实。
电影怎么样？白璐问他。
啊？还行。顾云洲含糊地回答，其实他根本没记住演了什么。
我觉得有点狗血。白璐笑着说，那个男主角，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非要憋着不说，搞得那么麻烦。
嗯，逻辑不通。顾云洲下意识地从程序员角度分析，就像代码里的冗余和死循环，应该优化。
白璐被他的话逗乐了。哈哈，你这个比喻好奇怪，但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往前走。顾云洲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是直接说再见，还是该提出一起吃个饭？这比他设计一个复杂的算法还难。
那个……顾云洲鼓起勇气，你饿不饿？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邀请太生硬了。
好啊。白璐却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知道附近有家甜品店，芋圆很好吃，要不要去试试？
甜品店？顾云洲对甜食一般，但此刻就算是请他吃黄连，他也会说好。
甜品店装修得很温馨，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白璐点了一份招牌芋圆，顾云洲点了一份烧仙草。
等待的时候，气氛又有点微妙的安静。顾云洲搜肠刮肚地想话题。聊代码？显然不行。聊学校课程？太枯燥。
你平时……除了学习，都喜欢做什么？白璐先开了口，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
我？顾云洲想了想，大部分时间……写代码，看技术文档，打打游戏。很无聊。
不会啊，我觉得很酷。白璐眼睛亮亮的，能创造东西的人都很厉害。像我们学设计的，很多时候也只是在现有的框架里修修改改。
顾云洲有点意外，他很少听到非专业人士这么评价程序员。大多数人只觉得他们是整天对着电脑的古怪宅男。
你呢？他反问。
我啊，喜欢画画，看电影，偶尔逛逛街。哦，我还喜欢拼乐高。白璐笑着说，就是那种很大很复杂的建筑系列，能拼上好几天，特别解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