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操作起来好熟练啊。她说。
嗯，习惯了。顾云洲含糊地应着，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好像是茉莉花的。这严重干扰了他的诊断速度。
问题不大，就是个流氓软件捆绑安装了一堆垃圾。清理一下就好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
哦。白璐点点头，那大概要多久？
几分钟。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只有顾云洲敲击键盘的声音。气氛有点尴尬。顾云洲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社交模块都加载失败。
那个……白璐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顾云洲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星星。
你周末有空吗？她问。
顾云洲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吗？传说中的后续发展？他喉咙发干，周末……暂时没安排。
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朋友送的。白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正是和周胖子给他的一模一样的那部爱情片。算是谢谢你帮我修电脑，还有……昨天的事。一起去看吗？
顾云洲彻底死机了。
他看看白璐手里的票，又看看自己因为紧张而一直攥在手里、几乎被汗水浸湿的同样两张票。这算什么？双向奔赴的修电脑情缘？还是程序出了错，产生了重复请求？
他木然地举起自己手里的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也有两张。
白璐愣了一下，看着他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电影票，随即弯起眼睛，笑得肩膀微微抖动。
那……我们这算不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顾云洲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感觉自己的防火墙彻底崩溃了。一股陌生的、带着甜意的暖流，蛮横地冲进了他由逻辑和代码构筑的世界。
他好像，真的摊上大事了。
第二章 电影之约
电影是周六下午场的。
顾云洲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电影院门口。他穿了自己认为最得体的一套衣服——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连帽衫和一条蓝色牛仔裤。出门前，他照了足足五分钟镜子，试图用手指把那一头顽固的乱发压下去，未果。
周胖子在一旁啃着苹果点评，老顾，你这造型，不像去约会，像要去网吧包夜。好歹喷点我的发胶啊。
顾云洲没理他。喷发胶？那也太刻意了。他追求的是那种看似不经意其实很帅的效果，虽然目前看来，“不经意”是做到了，“帅”还有待商榷。
他不停地看手机，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要说的话：你好，来了？吃了吗？哦，还没到点……蠢毙了。
白璐是踩点到的。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件白色针织开衫，清新得像是夏日里的一缕凉风。她看到顾云洲，笑着挥了挥手。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顾云洲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点。他注意到白璐稍微化了点淡妆，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精致。
取票，进场。电影院昏暗的光线让顾云洲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的位置在中间，还不错。坐下后，顾云洲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仿佛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电影开始了，是一部典型的都市爱情片，情节老套，无非是男女主角相遇相爱误会分开又重逢。顾云洲对这类片子无感，他的娱乐清单里只有科幻、悬疑和纪录片。但此刻，他看得无比“认真”，虽然剧情基本没进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