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温弑唐:帝国崩塌的第一声裂响
公元907年的长安,早已没了盛唐时“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气象。朱雀大街上的青石板积着尘土,偶有兵卒骑马疾驰而过,马蹄声敲碎了午后的寂静——这寂静不是太平的安宁,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
梁王朱温坐在大梁的军帐里,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眼神里藏着半生的隐忍与此刻的决绝。他本是砀山的一介草民,跟着黄巢的起义军烧杀抢掠,后来见势不妙投了唐朝,靠着骁勇善战和狠辣手腕,一步步爬到了“梁王”的位置,手里攥着大唐最后一点兵权。
唐哀帝李柷此时就是个傀儡,连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真正发号施令的是远在大梁的朱温。这年三月,朱温派部将蒋玄晖去长安,名义上是“请”哀帝禅位,实际上是断了大唐最后的念想。哀帝穿着素色龙袍,坐在空荡荡的紫宸殿里,身边只有几个老宦官垂头侍立。他接过禅位诏书时,手指抖得厉害,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像一滴永远擦不掉的泪。
朱温没给唐朝留任何余地。禅位大典刚过,他就派人把哀帝迁到曹州,后来又赐了一杯毒酒,彻底斩了唐朝的根。那些忠于唐朝的大臣更惨,朱温在白马驿设下埋伏,把三十多个大臣全部斩杀,尸体扔进黄河——他说“此辈自谓清流,宜投诸河,使为浊流”,这就是历史上的“白马驿之祸”。
同年四月,朱温在大梁称帝,国号“梁”,史称“后梁”。大唐近三百年的基业,终于在他手里画上了句号。可他不知道,自己亲手掀开的,是一个更混乱的时代——五代十国的大幕,就这么在刀光剑影里拉开了。
第二章 李存勖复仇:沙陀骑兵踏碎后梁
朱温称帝的消息传到晋阳,李克用气得把病榻边的药碗都摔了。这位沙陀族的晋王,一辈子以“兴复大唐”为己任,和朱温斗了十几年,如今眼睁睁看着仇人篡唐,却因为重病缠身,连铠甲都穿不上。
李克用躺在床上,握着儿子李存勖的手,声音嘶哑:“我有三件恨事,一是朱温弑唐,二是刘仁恭背叛,三是耶律阿保机背盟,你若能替我报了这三仇,我死而无憾。”李存勖跪在床边,眼泪砸在地毯上,咬着牙答应:“父亲放心,孩儿定要让朱温血债血偿!”
没过多久,李克用病逝,24岁的李存勖接过了晋王的印信。当时后梁的军队正围着晋阳打,很多将领都劝李存勖先求和,可他偏不。他穿着父亲留下的黑色铠甲,带着沙陀骑兵冲出城去,那些骑兵个个擅长骑射,冲锋时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后梁的士兵根本挡不住。
李存勖不仅能打,还懂谋略。他知道朱温多疑,就故意散布谣言,说后梁的大将要谋反。朱温果然上当,杀了好几个能打的将领,自己断了臂膀。公元923年,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国号“唐”,史称“后唐”,然后亲自率军直扑后梁的都城大梁。
此时的朱温已经老了,身体越来越差,还因为立继承人的事和儿子们闹得不可开交。听说李存勖打过来,他急得吐了血,躺在床上连路都走不动。后梁的军队没了主心骨,很快就溃不成军。李存勖的军队攻进大梁时,朱温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朱友珪杀了——朱友珪想夺皇位,可刚杀了父亲,就被弟弟朱友贞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