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沈清书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管不着。”
我冷了眼神,“李副校长最忌讳什么,你们打听经费时没人告诉你们吗?”
“今天这钱,你们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我伸出手,目光锐利,“封口费!给了,不给咱们就看看,是你们的前程硬,还是我的嘴硬!”
沈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还是哆嗦着数出几张票子,狠狠拍在桌上:“拿去!穷疯了的贱蹄子!”
我一把抓过钱,转身就走。
到门口,我回头:“忘了说,这亲,我不相了。你们沈家的高枝,我宋星遥,高攀不起!”
我攥着那叠带着屈辱和胜利感的钱,径直走进镇上最大的理发店。
“老板,剪了。”我指着自己又粗又长的辫子。
这是沈清书前世唯一“喜欢”我的地方。
剪刀咔嚓一声!
辫子应声落地。
看着镜子里齐肩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一种巨大的轻盈感席卷全身。
我捏着剩下的钱,在街边小卖部买了瓶冰镇汽水,甜滋滋的气泡滚过喉咙,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清醒。
“这钱,每一分都要花在我自己身上。”我轻声对自己说,阳光照在短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感觉,真好!”
第二章:我的命,我自己挣!
砰!砰!砰!
砸门声震得整个楼道都在嗡嗡响,王桂芬那尖利的骂声穿透薄薄的门板:“宋星遥!你个杀千刀的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我刚打开那台二手小电扇,闷热的小隔间好不容易攒起一丝可怜的凉气。
这声音瞬间把我刚得到的这点安宁搅散。
我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我看见王桂芬叉着腰,脸都气歪了,我爸宋建国蹲在旁边闷头抽烟,烟蒂扔了一地。
后面还跟着我那俩舅舅舅妈,个个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呵,阵仗真不小。沈家那边没少下功夫“告状”。
我拉开门。
骂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你个作死的!”王桂芬愣了一下,立刻伸手就要来拧我的耳朵,“长本事了啊?敢讹沈家的钱?还敢悔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侧身躲开,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妈,进来说,左邻右舍都听着呢。”
“听着怎么了?我正好让大伙儿都评评理!”王桂芬嗓门拔得更高了,恨不得全楼都听见,“大家都来看看!我养大的好闺女!收了沈家的彩礼就翻脸不认人!这是要逼死我啊!”
大舅板着一张脸,站出来唱红脸:“招娣(我的小名),不是舅说你,这事你真不地道。沈家那孩子多好,正经的大学生!将来是要当官的!你能嫁过去那是祖坟冒青烟!”
舅妈立刻帮腔:“就是!赶紧把钱拿出来,我们去沈家赔个不是!女孩子家家的,名声最重要!”
我看着这一张张“为我好”的嘴脸,心里那点可笑的、对亲情仅存的温存,彻底凉透了。前世,就是这些“为你好”,把我推进了吃人的火坑。
我后退一步,从裤兜里掏出那只屏幕裂纹的旧手机。
“妈,舅,你们说的都对。”我语气异常平静,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和嫁人。就像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