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着镜头,又看了看我“真诚”的眼神,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抱着枕头,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刚才那股撒泼打滚的疯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搞定了“疯”的,就轮到“瘫”的了。
我走到床边,俯下身,用一种充满希望的语气对我爸说:“爸,您也别灰心。精神病院是给我妈准备的,给您,我准备了更好的地方!”
我爸的眼珠子警惕地转了转,盯着我。
“我联系了一家国内顶尖的康复中心,他们有一种最新的疗法,叫‘火龙针’!”我压低声音,说得神神秘秘,“就是把几十根烧红的钢针,扎进您的穴位里,据说能打通任督二脉,激活您坏死的神经。有个跟您一样的病人,扎了两次,第二天就去参加马拉松了!”
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缝衣针,用打火机烧得通红,在他眼前晃了晃。
“爸,您看,就是这样的。当然,医院的针比这个粗,比这个长,也比这个……更红。”
我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嘴巴张了张,想发出“嗬嗬”声,但因为太过紧张,只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活像个漏了气的轮胎。
“您放心,虽然看着吓人,但医生技术好得很,保证针针到位,药到病除!”我把烧红的针尖,在他胳膊上方零点一公分的地方来回比划,“咱们明天就去,我已经预约好了!”
说完,我收起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家的气氛格外凝重。
我妈不抱着白菜聊天了,也不半夜唱戏了,就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爸也不“嗬嗬”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在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
我知道,我的“治疗方案”起作用了。他们怕了。
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后手。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准备实施我的“送院”计划,三舅又来了。
这次,他还带来了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帮亲戚,浩浩荡荡地堵在我家门口,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兴师问罪”。
“小伟!你个小畜生!你给我出来!”三舅一马当先,一脚踹开门,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我让你回来是照顾你爹妈的,不是让你回来折磨他们的!你看看你把他们俩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妈一看到救兵来了,立刻戏精附体,“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到三舅的腿上,语无伦次地喊:“救命啊……杀人啦……他要电我……要用针扎他爹啊……”
床上的我爸也配合着,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惨的“嗬嗬”声,身体还剧烈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眼看就要“驾鹤西去”了。
亲戚们一看这架势,顿时炸了锅。
“作孽啊!自己亲爹妈都下得去手!”
“真是白养他这么大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伟,你赶紧给你爹妈道歉!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他们把我围在中间,唾沫星子横飞,七嘴八舌地对我进行道德审判。
我看着这群被我爹妈当枪使的亲戚,心里一阵冷笑。
演戏是吧?还搞“人海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