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走到书桌前，手指划过光滑的桌面，状似无意地问：“听说……死者是自杀？”
“警方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沈聿反问。
陈涛笑了笑，但那笑容没到达眼底：“结论是结论，但总觉得这房子……有点过于干净了，你说呢？”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沈聿，带着明显的审视和怀疑。
沈聿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警察，果然也觉得有问题。他是在试探自己？
“我是被雇来清理东西的，不是来破案的，警官。”沈聿垂下眼睑，开始收拾工具包，做出准备继续工作的样子，“我只负责把东西清理干净。”
陈涛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在书房里踱步，目光扫过书柜、地毯、每一个角落。
突然，他在书桌旁的地毯边缘蹲了下来，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地毯的绒毛。
那里有一小片极其不起眼的、已经干涸发暗的污渍，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像是某种液体溅上去的。
沈聿也看到了。那不是血，颜色更淡，像是……茶水？或者咖啡？
陈涛用手指捻了捻，放到鼻尖闻了一下，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几乎同时，沈聿感到一股阴风毫无征兆地从身后掠过，书房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啪！
书桌上那个原本倾倒的笔筒，突然毫无征兆地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笔滚了一地。
物业经理吓得“哎哟”一声。
陈涛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沈聿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又猛地转回来盯住沈聿，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沈聿背后发毛。他能感觉到，林薇的怨灵又出现了，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情绪激动，甚至影响了现实物体！
她是因为陈涛发现了那片污渍而激动？那片污渍难道和她的死有关？
陈涛站起身，脸色凝重，不再看那片污渍，而是紧紧盯着沈聿，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沈先生，麻烦你先暂停一下工作。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些问题需要你再详细配合说明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在，就跟我回局里一趟。”
3.
市局刑警队的问询室，灯光白得刺眼，把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旧家具、消毒水和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烟味，闷得人喘不过气。
沈聿坐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对面是陈涛和一个年轻些的记录员。陈涛没坐，抱着胳膊靠在桌边，像一堵沉默的山，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沈聿身上。
“沈先生，别紧张，就是例行问问。”陈涛开口了，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特别低沉，“你是怎么接到锦绣国际这个委托的？”
沈聿把接到电话、对方如何急切、预付金如何到账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自己那点不对劲的预感。
“对方是直接联系你的？之前认识死者林薇吗？或者……认识她公司的什么人？”陈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节奏很快。
“不认识。纯粹工作关系。”沈聿回答得简短。
“在整理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或者……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涛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得像刀子，试图从沈聿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细微的破绽。
沈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觉到口袋里那个U盘像块烙铁一样烫。他面上不动声色：“遗物整理，接触的都是逝者的私人物品，本身就和普通工作不一样。要说感觉……那房子很冷，不像有人常住，缺少点人气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