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指尖碰到照片中那男人脸的瞬间——
“呃！”
一声极轻、极痛苦，又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吸气声，毫无征兆地，紧贴着他的耳根响了起来！
冰冷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廓，那里的寒毛瞬间全部立起！
沈聿浑身一僵，猛地转头。
身后空无一人。
卧室门悄无声息地自己缓缓关上，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锁死了。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瞬间暗了下来，温度骤降。梳妆台上那面巨大的化妆镜里，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以及……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的扭曲黑影，正缓缓地、挣扎着凝聚起来！
镜中的黑影抬起头，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却能让沈聿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刺骨、充满了极致怨恨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他的背上！
一个破碎的、气若游丝却又尖锐无比的女声，仿佛直接在他脑颅内响起，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的控诉：
“不……是……自……杀……”
2.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直直扎进脑仁里。
沈聿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不是因为害怕鬼魂——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不请自来”的邻居——而是因为这怨念里蕴含的纯粹而暴烈的情绪，几乎要撕裂周围的空气。
镜子里的那团黑影扭曲蠕动着，无法维持稳定的形状，仿佛随时都会溃散，但那股恨意却凝实得吓人。
“谁……”沈聿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没有离开镜中那团黑影，“……谁不是自杀？”
“我……”
黑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嘶嘶声，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林……薇……他……他们……”
名字是林薇。和物业说的一样。
“他们是谁？”沈聿追问，同时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周围的能量波动。这个怨灵太虚弱了，意识混乱，记忆破碎，强烈的情绪消耗着她本就不多的力量。
“……骗……子……都……是……骗……子……”声音里充满了泣血般的控诉，但具体信息却无法组织起来。
镜中的黑影猛地向前一扑，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在接触到镜面的刹那像烟雾一样炸开，消散无踪。
咣当！
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香水瓶无缘无故地倾倒，滚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压力如潮水般退去，光线也恢复了正常，只剩下被打碎的宁静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腻到发腐的香水味。
沈聿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走到门口，拧了拧把手，门锁应声而开，刚才的锁死仿佛是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我不是自杀。”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回荡。结合他触碰到地板残留印记时感受到的那股愤怒与惊愕，他几乎可以肯定，林薇的死另有隐情。
这单活儿，果然是个烫手的山芋。
公司那边急着清理现场，是为了掩盖什么？那个照片上的男人？还是别的？
他重新走回客厅，目光再次落在那个人形轮廓和地板的印记上。这次，他看得更仔细。印记旁边，地毯的纤维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压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过，但又被刻意整理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