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逻辑清晰，一句接着一句，直接把老师给问懵了。
地上的张浩捂着鼻子，血从指缝里不断渗出来，疼得他眼泪直流，听到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含糊不清地嘶吼：“赔？老子要你赔得倾家荡产！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林枫低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随时恭候。”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寒的蔑视。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的张浩和懵逼的老师，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所过之处，同学们下意识地纷纷让开一条路，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不可思议。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砸过他的粉笔头，用手指捻了捻，然后扔进了垃圾桶。又拿起张浩刚才拍他桌子时，掉在桌上的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买水钱），看了看，随手塞进了旁边一个看傻了的、平时也经常被欺负的瘦小同学的课桌里。
那个同学吓得一哆嗦，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林枫没说话，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从桌子里拿出皱巴巴的卫生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拳头关节上沾着的点点血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静和……压迫感。
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没人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还是老师先反应过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枫：“你……你给我等着！班长！快去叫班主任！还有，谁扶张浩同学去医务室！”
教室里这才像是解冻了一样，乱哄哄起来。有人跑出去叫老师，王强也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和另外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扶起还在骂骂咧咧、血流不止的张浩，狼狈不堪地往医务室去。
经过林枫座位时，张浩投来怨毒至极的目光。
林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擦着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教室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没人再敢大声说话，甚至没人敢直视林枫那个方向。窃窃私语声像是蚊子在哼哼。
“我靠……林枫今天吃错药了？” “太猛了吧……那一拳……”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我腿都软了……” “完了完了，张浩肯定饶不了他，他爸可是……”
苏婉晴坐在前排，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后排那个沉默擦手的少年。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她和林枫同班两年多，对这个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的男生几乎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懦弱和受气包。
可刚才那一刻，那个猛然暴起，眼神凌厉如刀，说话逻辑清晰甚至带着压迫感的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种感觉……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
班主任赵老师很快赶来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老师，听到消息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把林枫叫到了办公室。
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
林枫很平静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和教室里说的一样，不添油加醋，也不推卸责任，最后总结：“事情因他挑衅而起，我还手重了，我道歉，并愿意承担他的医药费。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还会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