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我在三亚蜈支洲岛的海底，向女友求婚。
作为一名国际认证的潜水教练，我穿过珊瑚丛游到她面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防水写字板。
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她面镜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就在我拿出钻戒的瞬间，身体猛地一轻，整个人失控地向海面急窜。
我惊恐地回头，看见女友和她的水下摄像一起对我比着「OK」的手势。
那男人正晃着我被剪断的配重带。
女友手上的写字板用荧光笔写着：「惊喜！火箭发射！」
他们的潜水服因憋不住笑而剧烈颤抖。
一股巨力把我从海底拽出了水面，过程中我的氧气面罩被卷飞。
刚出水面还没来得及换口气，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眼前的海水。
我猛地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船船舷上，喉咙里嗬嗬作响，嘴角外溢着血沫子，眼前阵阵发黑。
女友两人跟着冒了头，水下摄影摘下面镜大笑。
「小公牛骑火箭，射出一道闪电。哈哈哈哈！」
「刺激不？」
我紧扣着船舷，不敢松手。眼睛里看到的全是雪花。
看着他们仍在嬉笑的嘴脸，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么玩会…死人的…快叫…救援…」
女友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撇了撇嘴。
「就这？」
「我还以为你有多浪漫呢，在水里举块破牌子，就想老娘嫁给你，真老土。」
她转过头，指向不远处一艘豪华游艇。
看见没？那才是真正的惊喜！今晚有位大人物要在上面举行订婚典礼！
她看着我的眼神冷，说出来的话更冷。
「阿哲帮我联系好了，带我上船去见识见识！」
「那是什么圈子，你懂吗？」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机会！」
「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只会耽误我！」
我没力气再争辩，颤抖着按下特制潜水服衣领上的微型卫星电话。
哥，有人在海底剪断了我的安全设备，现在出现水压病症状，肺部咳血，呼吸困难。
快带人来救我，我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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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传来剧痛，让我有一瞬失神，等我意识回笼，人已经被拖上了冰冷的甲板。
潜水服衣领上微型通讯器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周倩摘下面镜，湿漉漉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哟，严大教练还给自己留了一手啊？」
「这就玩不起了？」
「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不就跟你开个玩笑，还真求救了？」
「至于吗？小题大做。」
她伸出手，想抠掉我嵌在潜水服里的通讯器。
我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她粗暴的动作让我胸口一滞，肺部撕裂似的痛苦让我眼前发黑。
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扒着船舷，大口大口地咳着血沫子。
李哲来到我面前。
「严教练，别怪倩倩嘛。是我出的主意。」
「她说想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惊喜……」
「这招『海底升天。
「够不够你记一辈子？
他张开双臂，好像拥抱着清凉的海风，挑衅地朝我扬了扬眉。
我拼命去够 BCD（浮力控制器）上的备用小气瓶，那里面是能救命的纯氧。
可我刚摸到卡扣，一只手就更快地按住了我的手背，把它取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