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了。”我淡淡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平静。
对面愣了一下，显然没遇到过这么干脆的拒绝，还想推销：“林女士，这个套餐非常划算，而且张女士今年的体检报告看起来不太……”
“谢谢，不需要了。”我再次打断，“按流程终止就好。”
我思索片刻，又补上一句：“算了，不用取消，持卡人改成我吧。”
电话挂断后，我的心跳有点快。
不是紧张，更不是后悔。
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晚上回到家，客厅一地的玻璃渣已经被清扫干净。
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大，里面的角色哭得真切。
我妈却没看，歪着头，眼睛瞟着我进门。
“哟，还知道回来？”
她倚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开口时带了几分试探。
倒是没有昨晚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我不做声，拖鞋，回房间，一气呵成。
“喂，”她拔高了音量，“我那体检健康卡快到期了吧？你记得给我续上，不是这个卡我都约不到王大夫呢。”
我顿住脚步，没回头：“我没续。”
第5章 5
“什么？”她像是没听清，腾地从沙发站起。
“你说什么？”
“我说，卡到期就不续了。”我回头，看着她错愕的脸，嘲讽开口，“毕竟三十万，可以让表妹带你去吃好几个月的网红咖啡厅，美甲也可以让你做一辈子。”
她踉跄几步，溺水者般拽住我的袖口，话语里总算带了几分仓皇：“你……你什么意思，你不管我了？那我怎么看病……”
“怎么没管？”我扯动嘴角，大概笑得比哭还难看，“管了三十万，换来的不是你的暖心，而是一个人傻钱多的评价。”
“以后您让贴心的小安管吧。她不是特别有主意吗？让她带您去看病，说不定还能挂上专家号。”
“你！”我妈手指着我，气得发抖，“你拿我跟她比？她是外人！你是我女儿！你天经地义该管我！”
“哦。”我点点头，“天经地义当冤大头，天经地义被骂废物。这道理，我不懂了。”
我懒得再看她青红交错的脸，直接回了房。
门外传来她拔高的哭嚷：“没良心啊！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点小事你就记仇！你要逼死我啊！”
我戴上耳机，把噪音隔绝在外。
心硬得像石头。
没过两天，那个沉寂已久的家庭微信群突然冒出了消息。
发言的居然是我那个自从结婚了就没再回来过的哥哥。
「@全体成员 妈说想去三亚玩一阵子，说清莲你都安排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我看下能不能请假陪妈一起去。」
一连串的问句看得我头大。
我盯着屏幕，气笑了。
我妈做事真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这边刚断了她一条路，那边就立刻扒上了我哥的大腿。
还企图通过我哥压我一头。
我直接打开群，打字。
「@林清风 我没安排，去不了哈。」
后面接了个实在抱歉的表情包。
群里沉寂了十来分钟。
我妈跳出来了，一下子就是60秒的语音。
“怎么没安排！你上个月明明说好了，国庆正好公司放假，你带全家去三亚度假的！那个什么艾什么酒店！你都看好了，你想耍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