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健康体检卡，是不是要过期了，你给我续上了没？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她扒拉着手指，又提起她的好侄女小安：“人家小安，她妈生日她提前一天就给转账了！还买了金项链！谁跟你一样尽整些虚的。”
我愣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倒流，一股脑直冲头顶。
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你说小安那样才算真孝顺吗？不是你说我只知道甩张卡给你吗？我这不是在学吗！”
直到这一刻我才算真的明白，在她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小安。
小安聪明，从小到大就压我一头。
那时候我妈就常常摸着小安的头叹气，说为什么小安不是她的女儿。
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也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歪的。
我妈嘲讽地笑了。
“你学她？你学得来吗？”她像是被点着的炮仗，猛地炸开，“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人家小安是真贴心，不像你成天故意恶心我，整的都是些什么没用的玩意！”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你以前虽然蠢，只知道闷头花钱！但至少会做些正经事！现在到好，天天做些不正经的，越活越回去了，废物！有了你就全是苦日子！”
这么多年的不解，我似乎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我出生那年，我妈从大厂被裁员。
我10岁，爸爸也病倒了。
原来我妈一直怪我，我是她心底苦难的源头。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地疯狂模样，心底那么一点亲情的火苗，噗的一下彻底熄灭了。
浑身冷得好像浸过冰水。
“行。”我俯身拢起掉落的花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成这样。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那束被她嫌弃的花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不正经的事，以后我不做了。”
“正经的事，”我停顿了一下，胸口还是阵阵揪痛，“也到此为止。”
我没再看她的表情，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甩上了门。
门外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不知道我妈又摔碎了什么。
夹杂她越来越高亢的咒骂。
我靠着门背，滑坐到冰冷的地面。
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却不再是委屈。
而是深深绝望下的死心。
第4章 4
门外的咒骂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我坐在地上，手脚依旧冰凉。
脑子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一会是帖子里那些扎眼的字句，一会是上学时她无数次在第二名的成绩单前抓住我的领口骂我废物的狰狞模样。
30万、顶级私厨、那件被甩回来的毛衣。
还有小安的朋友圈，和她接电话时那腻死人的声音。
搅合在一起，让我恶心的想吐。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腿脚完全麻木。
我才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我眼眶有点红，但没哭。
哭什么，不值得。
欠我的，我都会一一拿回来。
第二天我没吃早饭就去公司了。
还没下班，手机就是一通震动。
是医院健康管理中心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走廊接通了电话。
“林女士你好，这边发现您为张春华女士定的季度健康卡要过期了，请问您是否需要续订会员，这边最近有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