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让人心烦。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弯下腰，想把苏晴弄到床上去。
可她太软了，像一滩泥，我一用力，她整个身子就倒进了我怀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怀里这个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让我瞬间僵住了。
她身上那件真丝的吊带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肩带滑了下来，露出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
我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头发上。
一股茉莉花香的沐浴露味儿，混着红酒发酵后那种甜腻腻的酸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说真的，这味道有点上头。
我赶紧把她扶正，让她靠在沙发上，跟她拉开距离。
心跳得有点快。
我转身去厨房，想给她倒杯水，让她醒醒酒。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居然醒了，正半坐起来，揉着眼睛。
那样子，有点迷糊，有点……可爱。
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
“陈阳哥……”
她看到我，眼神还是迷离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林玥呢？”
“她公司有急事，回去了。”我把水杯递过去，尽量不去看她。
她伸手来接，手指头，不偏不倚地，擦过了我的手背。
很轻。
像羽毛一样。
但我感觉，像被电流过了一下，麻酥酥的。
她喝了两口水，好像清醒了点，但眼神还是飘的。
她没把杯子还我，就那么捧在手里，低着头，看着杯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响。
“陈阳哥，”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吓到我一样。
“这几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我愣住了。
心里最深处的那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一下。
辛苦吗？
何止是辛苦。
是绝望。
一次次地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地被现实打回谷底。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这些话，我没法跟林玥说，她比我更痛苦。我也没法跟爸妈说，怕他们担心。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硬扛着。
没想到，苏晴会说出这句话。
“没什么辛苦的，夫妻嘛，不都这样。”我扯了扯嘴角，想装得无所谓一点。
我在离她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想离她远点。
我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她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又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
她只是自顾自地，幽幽地往下说。
“我都知道的。林玥每次从医院回来，都抱着我哭。”
“她说她对不起你，给你家断了香火。”
“她说，她知道你多喜欢小孩，每次看到你在小区里逗别人家孩子，她心都疼得厉害。”
苏晴的声音很柔，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是的，我喜欢孩子，做梦都想有一个。
一个长得像我，又像林玥的孩子。
我会教他走路，教他说话，带他去踢球，去放风筝。
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
“她压力太大了。”我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
“是啊。”
苏晴抬起头，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
我看到她眼睛里有光，湿漉漉的，像蒙着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