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柜子滑出来。上面盖着白布，显出人形。
我推起移动床，就往四号间走。
走廊很长，灯很暗。只有我的脚步声和轮子滚动的声音。
推到一半。
我突然听到一点声音。
像……小孩哭？
很小声，呜咽着。从前面拐角传来。
我汗毛有点立起来。这地方，这时间，怎么可能有小孩？
我慢慢推过去。
哭声越来越清晰。
拐过弯。
前面走廊空无一人。哭声停了。
只有尽头一个冰柜，不知为什么开着一条缝，白色的冷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那好像是……074号旁边的073号柜？
我明明记得出来时都关好了。
心里发毛。我赶紧推着074号，快步走向第四告别间。
完成任务，我扭头就想回去。
经过073号柜时，我鬼使神差地停了一下。
看了眼那条缝。
里面黑漆漆的，冒着寒气。
突然！
一只青白色的小手猛地从缝里伸出来，抓住了柜门边缘！
手指短粗，冻得发紫！
我吓得魂飞魄散，倒退好几步，后背砰一下撞在对面冰柜上。
凉气透过红衣服渗进来，冻得我一激灵。
那小手扒着门，似乎想把自己拉出来。还伴随着那种细微的、像哭又像笑的声音。
我头皮炸开，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一路冲回监控室，反锁上门，心脏砰砰狂跳。
喘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看向监控屏幕，找到暂存区那个角度。
073号柜……关得好好的。严丝合缝。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是太累了吗？
我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
后半夜再没单子。我也一夜没合眼。
早上五点，天蒙蒙亮。接班的人来了。
是个一脸不耐烦的大叔。
我逃一样地冲进更衣室，手忙脚乱地脱那身红衣服。
脱下来一看，我愣住了。
衣服后背，靠近腰部的地方，沾上了一小片明显的白霜。
是我刚才撞在冰柜上沾到的。
想起王经理的话——“别让衣服沾上脏东西，特别是冰柜里的霜。”
我有点慌，赶紧用手使劲拍打，又用干毛巾擦。
霜擦掉了，但留下了一小片淡淡的湿痕。
应该……没事吧？
我换上自己衣服，把红寿衣塞回塑料袋。
王经理果然等在办公楼门口，递给我八张红票子。
崭新的。
他看了眼我手里的袋子，突然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有。”我下意识隐瞒了073柜的事和衣服沾霜的事。
他僵硬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没再多问。“明晚准时。”
捏着八百块钱，所有的恐惧都被冲淡了。
真香。
第三章：血字规则
第二天晚上。
我换好红寿衣，特意检查了一下后背。那湿痕很淡，几乎看不出来。
应该没事。
这一夜，一开始风平浪静。
我甚至有点放松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
电脑叮一响。
单子来了：编号089，送往第二告别间。
我起身去暂存区。
找到089号柜。按下按钮。
柜子滑出来。上面盖着的白布凹凸起伏，下面的人好像……有点胖？
我没多想，推着就往二号间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