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倒抽冷气。
三年前那个总在他书房踮脚换灯泡的温以宁,此刻眼尾痣沉在冷白皮肤里,目光扫过观众席时,像刀尖挑开一层雾。
“这是我们的新香《过敏源》。”她声音比记忆中更清,抬手示意播放宣传片。
大屏幕亮起。
实验室白大褂的温以宁低头记录数据,玻璃罐里装着泛红的皮肤样本。
画外音平静:“当身体学会拒绝伤害,心才终于自由。”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成烟花。
苏砚举着话筒凑近:“温老师,听说有位前房东试香后进了医院?”她眨眨眼,“需要我们呼吁列入危险品管控吗?”
温以宁垂眸笑了笑,没接话。
但台下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搜索——“季淮安 过敏”词条开始往上窜。
贵宾席突然传来尖叫。
林若微捂着脸颊跌坐在沙发里,耳后和脖颈冒出成片红疹,呼吸声粗得像破风箱。
她身上飘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正是季淮安三年前送她的“初晴雪松”。
“快拿抗组胺药!”工作人员冲过来。
林若微却死死攥住季淮安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香味……和你书房那瓶一样!是你前女友给你的吧?她诅咒了它!”
季淮安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林若微肿成桃子的眼尾,突然想起三年前温以宁在急救室的样子——她当时也是这样呼吸困难,手机屏幕亮着他的未接来电,备注还是“季先生”。
大屏突然切到温以宁的采访片段。
她坐在调香台前,指尖抚过一排香水瓶:“某些香料,只属于特定的人。强行占有,只会自焚。”
林若微被医护人员架着往外走,经过季淮安身边时,她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他踉跄两步,撞翻了旁边的香槟塔。
玻璃碎渣混着酒液溅在脚边,他却直勾勾盯着台上的温以宁——她站在聚光灯中心,像株被风雪淬炼过的白梅,连影子都带着刺。
不知道谁喊了句“拍视频发微博”,此起彼伏的手机闪光灯亮起。
温以宁的银灰裙角被气流带起,扫过展柜上的《过敏源》香水瓶。
瓶身映出季淮安扭曲的脸,和台下混乱的人群。
散场时,助理举着手机凑过来:“温总,热搜第一是‘过敏源是男人’。”她顿了顿,“第二是‘林若微 过敏’。”
温以宁没接话,低头看腕间手表。
指针指向九点整——和三年前她被推进急救室的时间分毫不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是条未读短信。
发件人备注是空的,内容只有张照片: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季淮安的手背裹着纱布,指节抵着窗玻璃,映出外面的月亮。
她关掉屏幕,把手机塞进手包。
高跟鞋叩着大理石地面往后台走,银灰裙摆扫过刚才季淮安站过的位置——那里的酒液已经被擦干,只留一片浅浅的水痕,像滴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
后台门被推开时,助理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温总,公关部说今晚零点,所有平台都会被‘过敏门’刷屏。”
温以宁在镜前停住脚步。
镜中女人眼尾的痣微微上挑,像根细针。
她伸手摘下耳坠,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某种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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