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有!家世、笑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一切!我那么努力,却永远像个影子!凭什么!】
【他居然想把我踢出公司?就因为我动了那笔钱?那是我们共同的公司!他的就是我的!他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快了。就快了。他会消失。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他的公司,他的家……甚至他的家人,都会感激我,依赖我……】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浸透了后背。动了一笔钱?哥哥发现了想让他离开?所以他就……
我不敢想下去。
颤抖着手拿起那部旧手机。充电后一直没关机。我点开短信,看着哥哥那条最后的警告。心脏抽搐着疼。
然后,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的人很少,寥寥几个。大部分是生意上的伙伴名字。
我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那是一个没有存储姓名的号码,但备注却让人不寒而栗。
备注是:「保险」。
保险?什么保险?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击中了我。我哥的车祸……保险理赔了吗?受益人是谁?
公司是他们共同创立的,如果哥哥意外身亡,作为合伙人的江寒,能拿到多少?或者……他是不是给我哥买了什么高额意外险?
我的手指冰冷,几乎握不住手机。
就在这时——
嗡——嗡——
手里的旧手机,突然又一次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骤亮。
不是短信。
是一通来电显示。
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名字,清晰无比,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我的眼睛——
「周哲」。
我哥的名字。
我吓得几乎把手机扔出去!血液瞬间逆流,头皮炸开!
我哥的电话?!怎么可能?!
他死了!三个月前就死了!号码早已注销!
冰冷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死死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来电铃声固执地响着,在死寂的客房里,显得无比刺耳,诡异至极。
嗡——嗡——
像催命的符咒。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嗡——嗡——
电话还在响。
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叫。
嗡——嗡——
屏幕上“周哲”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视网膜。心脏骤停,又疯狂地、无序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世界褪色成一片惨白,只剩下那催命般的震动声和那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名字。
鬼?
不。是江寒。
只能是江寒。
这个念头像冰水泼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的惊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寒意。他在用这种方式戏弄我,嘲笑我,提醒我他掌控着一切,包括对死者的亵渎。
铃声还在响,固执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不能接。接了,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会听到什么?模仿我哥的声音?还是他自己的冷笑?
但我更不能让它一直响下去!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太刺耳了!万一被母亲或者周雨听见……
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粘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几乎是本能驱使,我猛地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震动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