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几天后,江一鸣的伤口勉强愈合。他能拄着拐杖走几步,林安叮嘱他:“别逞强,你还得回去的。”

“回去?”江一鸣苦笑,“回哪?战壕吗?”

林安沉默了几秒,才说:“总比留在这儿好。留在这儿的人,大部分都走不出去。”

她说这话时,眼神平静,却像是一面冰冷的镜子,把死亡的影子照得更清楚。

江一鸣望着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依赖,又有惶恐。

他很想问:“你还能撑多久?”但终究没说出口。

几天后,他被送回前线。

上车前,林安替他检查绷带,动作一如既往干净利落。最后,她淡淡说了一句:“活着回来。”

江一鸣张了张嘴,想说“你也要活着”,却被炮声打断。

大地震动,灰尘从医院屋顶簌簌掉下,仿佛在预告什么。

江一鸣被推进车厢,窗外的林安逐渐远去。她站在风里,白大褂在尘土中显得格外孤单。

江一鸣死死盯着她,心里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在这片死亡弥漫的土地上,竟有人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活着的人。

但他知道,这种感觉随时可能被下一声炮火撕碎。

4 英雄与叛徒

江一鸣回到前线的第三天,战壕里就传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上午,灰蒙蒙的天压得低低的,空气潮湿,泥土发霉的味道浓得刺鼻。士兵们正在领早饭——一块黑得发硬的面包,配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汤。张小军啃了一口,咳了两声,愤愤地骂:“这东西给猪吃,猪都嫌拉稀。”

这话没刻意压低,几个士兵听见后窃笑。笑声在死寂的战壕里传开,像石子丢进死水,荡起一圈圈涟漪。可笑声还没散去,一个军官的身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