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我猛地回神。
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冷冽的雪松香飘了进来。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半秒。
这种香味，我太熟悉了。
八年了，从十七岁那个雪夜之后，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闻到。
“南哥，这位就是蝰蛇姐。” 身边的刀疤脸谄媚地笑着，推了我一把。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落在了主位上的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冷艳。
最让我瞳孔地震的，是她左手虎口处那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当年为了救我，被自行车链条刮伤留下的。
汪婉……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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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恋，那个当年在高中校园里笑起来眉眼弯弯，会把温热的牛奶塞给我，说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的女孩，怎么会变成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黑老大蝰蛇？
“听说你最近在码头做得不错？” 她的声音很淡，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猛地回神，压下翻涌的情绪，低下头，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都是兄弟们抬举，还要仰仗蝰蛇姐赏口饭吃。”
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我能感觉到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不仅仅是因为身份可能暴露的恐惧，更因为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让我乱了阵脚。
八年卧底生涯，我见过太多血腥和背叛，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可在她面前，我所有的伪装都摇摇欲坠。
“抬起头来。” 她忽然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异样，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是认出我了吗？
还是我的紧张被她察觉了？
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南鸿……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她真的认出我了？
不，不可能。
八年时间，我改了名字，换了发型，甚至为了融入这个圈子，刻意练出了一身戾气，和当年那个青涩的高中生判若两人。
“蝰蛇姐说笑了，南鸿只是个小人物，怎么会入得了您的耳。” 我强装镇定，语气尽量自然。
她没再追问，只是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码头的生意，以后归你管，但记住，我的规矩，不能破。”
“是，谢谢蝰蛇姐！” 我连忙应道，心里却更加不安。
她到底是认出我了，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散场的时候，我故意走在最后。
刚走出包厢门，身后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南鸿，你留一下。”
我的脚步一顿，心脏狂跳起来。
刀疤脸等人暧昧地看了我一眼，识趣地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汪婉两个人，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她走到我面前，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