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我点点头，把他让了进来。
他一进屋，目光就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二楼的楼梯口，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比我想象的要多。」他淡淡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多？什么多？」
「不干净的东西。」
江赦没有再解释，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疯狂转动。
「一共三具。」他看着罗盘，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具在楼上卧室，一具在书房，还有一具……怨气最重，盘踞在整栋房子里。」
我听得手脚发软，「那，那怎么办？」
「清理掉。」江赦收起罗盘，看向我，「清理一具，二十万。三具，六十万。你说的那个活人，我可以当赠品，保你不死。」
六十万！他怎么不去抢！
我差点跳起来，「你不是说免费吗！」
「保你一个活人免费。」江赦的眼神平静无波，「清理它们的费用，另算。」
我瞬间泄了气，别说六十万，我现在连六百块都拿不出来。
「我、我没钱……」我窘迫地低下头。
江赦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没钱也行，签了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委托协议，但条款却很奇怪。甲方是我，乙方是江赦。协议内容是，我将这栋老宅未来五十年的「净化权」全权委托给江赦，作为回报，他将免费为我清理掉屋内的「东西」。
所谓的「净化权」，就是指这栋房子里未来再出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由他来处理，所得的「收益」也归他所有。
这算什么？捉鬼还搞上长期饭票了？
「这收益是什么？」我指着合同问。
「它们的能量。」江赦言简意赅。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眼下的情况，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咬咬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江赦收起合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它们要出来了。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不要出声。」
说完，他径直朝楼上走去。
我紧张地攥着衣角，缩在沙发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夜色渐浓，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那盏吊灯又开始摇晃起来，楼上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和男人暴躁的咒骂。
我的心脏狂跳，死死地盯着楼梯口。
过了大概十分钟，楼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江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缕微弱的黑气。
他一步步走下来，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
「卧室那具，解决了。」他把玻璃瓶放进背包，「还剩两具。」
我刚想松口气，他却突然看向我身后，黑眸骤然一缩。
「别动。」
2.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我背后升起，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正在抚摸我的脊背。
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它在你后面。」江赦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别回头。」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贴着我的后颈，缓缓地吹着气。那气息阴冷、潮湿，带着一股腐烂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