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约风水大师，结果约来个清道夫。
我：【看一次阳宅多少钱？】
对方：【看几具。】
啊这，还得按人头算吗！
我犹豫半晌，报上我家的门牌号。
【就、就我一个活人，能能便宜点？】
1.
拿到老宅钥匙的那天，天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这是我那个关系淡薄的外婆留给我唯一的遗产，一栋坐落在城市旧巷深处的二层小楼。
中介办完手续，临走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沈小姐，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一个人住，晚上……还是早点锁好门窗。」
我没在意，只当是老房子的常规提醒。
可住进去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后悔了。
午夜十二点，客厅那盏老旧的吊灯开始无风摇晃，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幢幢鬼影。紧接着，楼上传来弹珠滚落的声音，哒，哒，哒，一声声清晰地敲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用被子蒙住头，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扛到了天亮。
第二天，第三天，怪事变本加厉。
浴室的镜子里会闪过模糊的人影，书房里无人触碰的书会自己掉落，甚至我锁在抽屉里的画笔，会出现在客厅的茶几上，笔尖还沾着未干的红色颜料。
我快疯了。
报警说闹鬼，警察只会当我是精神病。搬家？我刚花光所有积蓄付了中介费和维修费，口袋比脸还干净。
走投无路之下，我病急乱投医，在一个本地论坛的玄学板块发了个求助帖。很快，一个ID叫「渡」的人私信了我。
头像是一片纯粹的黑。
我点开对话框，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你好，请问……你看风水吗？】
对方秒回，只有一个字：【看。】
我心头一喜，赶紧追问：【看一次阳宅多少钱？】
等了约莫半分钟，对方回过来两个字，让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看几具。】
具？尸体的量词？
我盯着那个字，头皮一阵发麻。这是什么新型的黑话吗？还是我找错了人，这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大师，而是……处理某种「麻烦」的？
恐惧和荒诞感同时涌上心头。
我抓着手机，指尖冰凉。跑，还是不跑？这房子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我犹豫半晌，把心一横，报上我家的门牌号：【长青巷74号。】
然后，我近乎卑微地补充了一句。
【就、就我一个活人，能能便宜点？】
对方这次回得很快：【一个活人，免费。地址收到，半小时后到。】
免费？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这人不会是想上门噶我腰子吧？可转念一想，我现在穷得叮当响，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就是这栋闹鬼的破房子了。
人为财死，他图什么？
半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很高，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过分清隽的脸，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色，眸子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他叫江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