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冻得发僵的手指，在公用电话亭里，按下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号码。
电话通了。
嘟……嘟……
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
是大师兄。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哽咽的抽泣声。
“大师兄……”
“是我……”
“我好难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
3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几乎让我以为是信号断了。
我握着冰冷的话筒，贴在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压抑不住的哭声。
完了。
连师兄也不管我了吗？
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彻底认命的时候。
大师兄傅南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平静。
“小师妹，开着手机。”
“待在原地，不要动。”
“我们，下山了。”
电话挂断。
我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哭。
师兄们……要下山？
为了我？
这怎么可能呢。
师父说过，他们尘缘未了，才上山修行。
不到勘破心魔的那一天，是绝不能下山的。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我拖着行李，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住下。
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用的是大学时办的假证。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拔掉了电话线，拉上了窗帘。
可那些恶毒的咒骂，还是能穿透墙壁，钻进我的脑子里。
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我吓得一个激灵。
是陆景明他们找来了吗？
还是那些疯狂的网民？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敲门声停了。
紧接着，我听到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的手里，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认得那台电脑。
那是二师兄的。
上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卡通贴纸，还是我小时候给他贴上去的。
“二……二师兄？”
我试探着，小声喊了一句。
那个身影抬起头。
帽子下，是一张清秀但毫无表情的脸。
司空烬。
我的二师兄。
他真的下山了。
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桌边，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
整个房间，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我呆呆地看着他。
感觉像在做梦。
不到五分钟，键盘声停了。
司空烬转过头，看着我，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
“所有骂你的帖子，删了。”
“所有骂你的账号，黑了。”
“所有水军公司的后台，端了。”
“所有泄露你隐私的源头，锁定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包括那个姓陆的，和那个姓唐的，他们电脑里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在我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