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意思。

我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我用第一笔工资买的,很便宜,她却当宝贝一样戴了这么多年。我对着那扇映出他们丑态的墙,用力地扔了出去。

岑蔚,还有这场令人作呕的婚姻,我不要了。

3

后半夜,隔壁终于安静了。

岑蔚心满意足地回到我们房间时,我已经躺下,背对着她。

她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腥膻气息,从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迟砚,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慵懒又满足。

「还是老公的后背最暖和,靠着最有安全感。」

她靠得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浓。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此刻却粘在我的妻子身上,然后又试图传递给我。

极致的恶心感让我一阵反胃。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地,一把将她推开。

身后的岑蔚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床板都在震。

她脸上的满足和慵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结婚十年,这是我第一次,推开她的靠近。

「迟砚,你干什么!」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推我!」

「你自己说过的,这辈子都会把我当成小公主,宠着我,疼着我,永远不会对我大声说一句话!」

是,我是说过。我们还说过,若有背叛,情断义绝。她忘了,我还记得。因为被捅刀子的那个人,是我。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我只觉得疲惫。

「我发烧了。」我哑着嗓子说。

这句不是谎话。连夜奔波,加上淋雨和摔车,我的身体早就透支了。额头烫得厉害。

岑蔚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赶紧伸手来探我的额头。

「天啊,这么烫!你怎么不早说!」她的语气里终于有了几分焦急。

呵呵。在我把那堆破烂交到她手上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她若是真关心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半点异样。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翻自己的行李包:「迟砚,你等等,我带了退烧针,我这就给你找!」

过了一会,她终于翻出一支包装精美的进口退烧针。就在她拿着针准备给我注射时,隔壁房间的柯让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

「蔚姐……你在吗?我好难受……好像发高烧了……」

柯让的一句话,让岑蔚准备给我注射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一边是我这个发着高烧的丈夫,一边是她同样「发着高烧」的情人。

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站了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声音变得支支吾吾:「迟砚……那个……柯让他还小,又是城里长大的,身体弱。我们……理应先把针给他用。」

「你不一样,你以前体能那么好,底子比他强多了。你……你忍一忍,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说完,她抓着那支救命的针,逃一样地跑了出去,好像生怕晚一秒,柯让就会死掉一样。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像被人用钝刀子来回切割。

以前,我哪怕只是打个喷嚏,她都会紧张得像天要塌下来,整夜不睡地守在我床边。

现在呢?